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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治从眼睛一亮。
“好!”他一拍砖墙,“好,太好了!格西这招的确是妙!老子还以为他要把那封血书藏到天荒地老,没想到居然是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他淋着雨在城墙上站了半天,也是因为心有不甘,想要观察一下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究竟是机会还是陷阱。
毕竟被宗策带着手下人马挑衅了那么久,天天听着他那副官骂些扎心窝子的话,城中储备的粮草又日渐减少,心中哪能没有火气呢?
“点兵,派一支队伍先出去看看!”
派出去的队伍很快回来了,他们人数少,没敢靠得太近,但都说营中烟烧得很大,还能听到喊杀声,有人还在嘶声力竭地喊着护驾。
在众人的说动下,治从到底还是没忍住这份擒贼先擒王的巨大诱惑。
他带着兵出了关隘。
出于谨慎,治从没敢走出太远,在漆黑如墨的林间甚至连一根火把都不点,还给马都戴上了嚼子,神经时刻紧绷着,草丛中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哪怕是一只野兔,都能让他紧张半天。
直到他们离大夏的营帐越来越近,弥漫在空气中的烟味也越来越浓——
“不好!”治从霍然变色,“快撤,这是桐油的味道!”
但当他意识到这是陷阱的那一刻,就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响箭刺破夜幕,直直钉入他身旁大树之上,惊得治从胯下马屁高高抬起前蹄,险些把他从马背上摔下去。
“众将士,随我杀!”
宗策一声令下,林中犹如天兵下凡一般,冒出无数士兵们的身影,厮杀声、喊叫声彻底混乱了这染血的枫叶林。
治从拼死抵抗了一会儿,自知不敌,便想着领着亲兵退回峦安关自保。
但宗策又怎会给他这个机会?
在治从调转马头的那一瞬间,他便抬起神机,在光线晦暗、目标快速移动的情况下,瞄准了治从的后背。
“呯!”
千钧一发之际,治从凭借多年征战的危机直觉偏开了身子。
这一枪打中了他的左肩,他疼得大叫一声,但根本不敢松开缰绳,只是趴伏在马背上,继续逃命——只要进了峦安关就安全了,只要进了峦安关,他还有人,还有粮草,还有神机……
“把神机架起来!瞄准老子身后!”他嘶声力竭地冲城墙上的屹人守卫们喊道,“不要管其他人,先杀宗策!”
连天的炮火震动了整座山脉,宗策带着亲兵们紧追治从不放,身旁是同袍和敌军的哀嚎惨叫,这注定是一场惨烈得能载入史册的战役,但他已经顾不上太多了。
只能赢、必须赢,这是他牢牢刻在脑海中的一句话。
但治从跑得太快了,他的马是大夏举国上下难得一见的良种马,速度之快,犹如一阵狂风,消失在了缓缓合拢的关隘大门后方。
宗策几度抬起神机,最终又放下了。
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个距离下,即使是神机,也不可能命中。
“来人,架云梯!”
战局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
尸体堆满了城墙根,有夏军的,有屹军的,凭借着打了治从一个措手不及,宗策顶着神机密集的炮火,将战线一步步推进,每一寸土地上都洒满了士兵的鲜血,火光映红黑夜,残败的旗帜被一次次插上城头,又被一次次地拔出,丢弃在血泊之中。
朝阳初升,金光普照大地,两方人马都已经疲累不堪。
副官咬紧牙关,在城墙上砍翻又一名屹军士兵,再抬手时,却发现手里的刀都已经卷了口。
突然响起的号角声让他浑身一颤,副官下意识往关隘外看去,生怕是屹人又来了一波援军。
但当他看到那顶迎风招展的龙纛大旗时,刹那间,一股热血顶上了胸膛。
“陛下来了!”他含着泪高呼道,“兄弟们,再坚持一下,陛下带着兵来支援咱们了!”
震天的欢呼声在关隘内外响起。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死守在城墙上的屹人士兵们他们脸色灰白,仿佛被人抽走了最后一口气,有不少人直接丢下武器,痛哭失声地投降,还有的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等死。
军心涣散,治从一脚踹开一名死得透透的大夏士兵,望着蓝天下飘扬的龙旗,明白大势已去了。
但他没有像晖城之战中,那名对克勤忠心耿耿的屹人将领一样,自尽殉国,而是平静地束手就擒。
宗策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强压着跪在地上的治从,虽然神色略显疲惫,但同样波澜不惊。
“初次见面,”治从哑声道,“虽然这可能也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宗策,他们都说你厉害,从前老子不信,但现在,老子承认了,我的确不如你。”
宗策没有说话。
他死死盯着治从,捏着刀柄的手骨节泛白,眼中血丝密布。
“但你应该知道,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吧?”治从忽然呵呵笑了起来,“不仅是你,还有你那个弟弟。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你没告诉你们的皇帝吗?为什么?难不成,是怕他怀疑你也……”
“老实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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