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

 见谢瑾那只白皙的手正好垂落在自己眼前,就想到他跪在血泊中时,用就是这只柔软的手,痴迷抚过自己的脸庞……

  他想去抓他的手。

  裴珩缓缓呼出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止住心中波澜,摁下欲望的苗头,挑刺说:“皇兄说了这么多前朝事,还知道自己只是一介弄臣么?”

  谢瑾倒也不惧,淡漠说道:“在下僭越,可也不见皇上对别的弄臣行过逾矩之事。”

  裴珩的话茬被他堵了下。

  他又勾唇笑了起来,承认道:“是啊,皇兄这弄臣当的,从古至今都是独一份,床上的事和床下的事你都要管。”

  树影落在谢瑾面庞,他抿唇不言。

  裴珩:“话说回来,谢云案子刚了结,皇兄便紧随其后又出了这一招,想得是挺周全长远。皇兄,此次秋闱之后你还打算做什么,不妨都一并告诉朕得了。”

  谢瑾没轻易透底:“走一步算一步而已。”

  裴珩不信:“可朕怎么觉得,这盘棋的每一步你都是算好了的,否则这短短几个月来,军中和朝中格局大变,哪有那么多环环相扣的事?朕怎么想,都觉得解释不通啊。”

  说着,裴珩忽认真抬起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用自己最漂亮的角度望向谢瑾,锐利之中竟有几分楚楚可怜:“皇兄,你说,朕是不是也在你的算计之中?”

  谢瑾也挡不住他拿这样的眼神看自己,眸子垂落之际,清冷坚定的目色不经意动摇了下,说:“若这真是一盘棋,皇上,就是这棋局中唯一的意外。”

  第42章 婚约 皆大欢喜。

  裴珩是夜便没睡好。

  一入梦, 他便反复遍历起他们那些不堪言说、颠三倒四的画面,似真似幻,甚至还有谢瑾褪去了所有, 趴在自己身上, 颜面尽失的样子……

  可一醒来, 裴珩就又会清醒地想到白天在御花园亭中,那张似冠玉的面庞微微透红,对自己说“意外”二字。

  “皇上,就是这棋局中唯一的意外。”

  按说“意外”不是个好词。

  可裴珩不知这为何, 这两字从谢瑾口中说出来, 竟会如此撩动心绪。

  他总忍不住揣摩品味, 试图从那意外中,剥离找出一丝与众不同的意味来……

  心思曲折九转, 最后一落在实处, 又瞬间变得赤裸膨胀。

  离客栈那日只过去了七天,可这七天简直比七年还长。

  裴珩等不了了,只得咬牙用掌心去捂住此刻发烫的欲望,试图浇灭它。

  睡睡醒醒好几回。

  天都快亮了, 裴珩还没折腾好。

  太监在殿外低声通传:“皇上, 谭相和兵部吏部官员已到正殿了,康太师还尚未到,应也在路上了。”

  昨天谢瑾难得有求于他。

  裴珩因此昨夜回去就下令, 召集了一帮官员今早来陵阳殿,准备商议如何推进秋闱武科举一事。

  裴珩呼出一口浊气, 哑声问:“谢瑾……他来了吗?”

  光是念出他的名字,裴珩就不禁低喘了一声,手上恨不能再加快些。

  外头愣了下, 道:“皇上放心,半个时辰前就让人去弄月阁接了,这会儿应该快到陵阳殿了。”

  “嗯……”

  ……

  轿子刚落稳在宫道上。

  谢瑾昨夜睡得倒是不错,挑帘而出时,清俊如临风玉树,面上的病气也基本都瞧不见了。

  他没走几步,就凑巧与赶入殿中议事的康怀寿正面碰上了。

  两人都顿了下脚步。

  “见过老师。”谢瑾朝他行礼。

  康怀寿倒是有几分意外,上前关切道:“阿瑾,你怎么也在这,你的身子如何了?”

  谢瑾:“御医说体内只剩最后丁点余毒未清了,基本不会发作出来,也算是痊愈了。”

  他微微一笑,又说:“昨夜我向皇上提请了在今年秋闱重设武科举一事,他今日召老师和其他大人前来,应也是为了商议此事吧。”

  “哦?”康怀寿惊诧了下,一笑:“原来,是你向皇上提的议?”

  师生既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便理所应当地并肩而行,一同步入殿中。

  谢瑾边走边说,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是。”

  康怀寿看了他眼,感慨说:“皇上竟会听从你的意见,如今还同意你参与朝政议事,这为师倒是真没想到。”

  换做从前,裴珩只会一味和谢瑾唱反调,决计不可能听他的话办事,还如此大张旗鼓、雷厉风行。

  谢瑾脸上略微浮上一丝尴尬,只好笑着说:“我与他之间……算是有所缓和罢。不过这是强兵富国的长远之计,皇上应也是觉得有几分道理,便想试一试。”

  康怀寿面色稍暗,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已到了正殿,其他官员也都到齐了。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裴珩才不紧不慢地上了殿。

 &emsp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