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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君迁靠近,她也跟着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他检查了一番,发现鸟还活着,只是翅膀受了伤,被一根细长的树枝穿透,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看样子在这儿困了一两天了,嘴边的叶子都啃烂了。”陈君迁试着动了动那根树枝,轻轻将其拔了出来。
也许是被疼痛牵动了神经,那鸟晃动了一下受伤的翅膀,眨了两下眼睛,又不动了。
沈京墨瞧它可怜,试探着伸出手去将它捧了起来。那鸟太过虚弱,虽然硕大一只,但她掂了掂,竟没半点分量,若非腹部还有轻微的起伏和温度,她都要以为它活不成了。
“这好像……是只鹦鹉。”她观察了几眼,不大肯定自己的判断。
“鹦鹉?”
“嗯,就是一种很漂亮的鸟,能口吐人言,大人没见过?”
陈君迁摇摇头。他在葡萄村呆了二十多年,会说人话的鸟还从没见过。
“我在上京时见过一个耍杂耍的人就养了这么一只,没有这只漂亮,但很聪明,你说什么它就说什么,甚至还能一问一答有来有回地和人聊天!那人说,这种鸟都是成群生活在密林里的,平日会躲着人。这只应该是受了伤才落了单吧。”
沈京墨说罢,轻轻帮它梳理着羽毛。许是她的手心太过温暖,鹦鹉竟渐渐苏醒过来,钩子似的喙抵着她指腹轻轻磨蹭。
她不禁扬起了唇角,将它拢在怀里安抚了半晌,抬眸对陈君迁道:“我们把它带回去吧,养好了伤再放掉。”
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似的,鹦鹉的小脑袋一伸一缩,在她怀中拱了两下,舒服地靠了上去。
陈君迁看着它的动作,有些不悦地眯了眯眼睛。但看沈京墨着实喜欢,他只好敞开麻袋:“把它放进去吧,省得你抱着,累。”
它明明轻得很,就算从这里一路抱回家她都不会觉得累。
沈京墨本想这样反驳他,可转念一想,她若执意抱着它,剩下的花就都要陈君迁一个人去采,可这本是她要采的,这样麻烦他的确不好。
一念及此,沈京墨低下头去逗了逗精神萎靡的鹦鹉,好生安抚了几句,才轻手轻脚地把它放进了麻袋底下,用厚厚一层树叶和他的床单垫着。
暂时安顿好受伤的鹦鹉,陈君迁在麻袋中间打了个结,下半截放鹦鹉,上半截放摘下来的香骨朵。
只是这样一来,原本满满一麻袋的空间就只剩下不到一半,两个人又采了几朵便装不下了。
陈君迁抖了抖麻袋,确定再也没有空隙后,将麻袋口扎了起来:“就这些吧,回去试试能不能用。如果能拿来制香,下次休沐我再陪你来采。”
沈京墨盯着麻袋点点头,将其余工具收好,跟在陈君迁身侧往山下走去。
两人上山时已是下午,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天色都快要暗下去了。
陈君迁精力旺盛,平日里就是背着人连翻七八趟山都不觉得累,现在更是精神得很。
沈京墨却不同。先前上山时她就已经累得腰酸腿软,下山虽比上山轻松,可每走一步酸软的膝盖便打一下颤,她撑着拐杖走了两刻钟,便觉得脑袋昏沉,困得仿佛能倒地就睡,脚步也明显慢了下来。
听不见她的脚步声,走在前面的陈君迁回过头,就见她宛如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摇晃,每走一步,脸上便多一份苦恼之色。
他原本只领先她一步,现在两人中间竟已拉开五六步的距离了。
陈君迁禁不住笑着摇摇头,走到她跟前将并不怎么沉重的麻袋塞进她手里,在沈京墨疑惑的目光下,蹲在了她跟前,一拍肩膀:“我背你下去。”
沈京墨下意识地要拒绝。
他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紧接着说道:“天快黑了,晚上山里不安全,我背着你走会更快些。这里没人看得见,上来吧。”
他给出的理由让人无法拒绝,何况沈京墨确实已经累得人在魂不在的,咬了咬唇,最后还是轻轻攀上了他的背。
她很轻,陈君迁背着她,速度也丝毫没有减缓,反倒因为有她在,脚步更加扎实平稳,崎岖难行的山路上,她竟没受到半点颠簸。
她的手臂环着他的脖颈,强打起精神仰着头,小脸才没有贴在他肩上。
“困了就睡会儿。”
“不困,”沈京墨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装作颇有兴致地看风景,“这里看下去真美。”
他笑笑,陪她说话:“上京有这样的景色么?”
“嗯……这么高的山不多见,不过有座景山,山上都是桃花,春天常去踏青。”
“你自己爬?”
“当然不是。景山不高,平缓处会下来走走,不好走的地方,有侍卫抬着上山。”
……抬着上山。
还好,不是背着或者抱着。
他这么想着,掂了一下背上的沈京墨。
她被颠地脸色一红,忙问:“我太重了?大人不然还是把我放下吧,我尽量走快些。”
“还没把柴禾重,安心趴着。回去好好吃饭。”
他又说她瘦。
沈京墨不禁收回一只手来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又捏捏下巴,好像是比在上京时清减了些。
人太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