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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看来县令大人为了平息众怒,确实花了心思。

  “陈大人,你是个好官,你的话我们听,但祭拜归祭拜,她……”

  陈君迁:“我娘子会为龙王奉上献龙香。龙王若收下她的供奉,说明灾祸并非因她而致,此等谣言,还望大家以后不要再传。”

  献龙香是一种特制的香,其中混入了饮马河的河淤,极难点燃,就算燃着,也很难一烧到底,除非龙王爷认可祭拜之人的诚心,显灵护着香火。

  听陈君迁这样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片刻后,纷纷退开几步。

  “既然陈大人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七天后到龙王庙见分晓。如果她真是个不祥之人,还请大人不要姑息!”

  陈君迁坦荡应下。

  人群这才纷纷散去。

  陈君迁弯腰捡起地上的帷帽,拍掉上面的泥土,牵起沈京墨的手,将她带回了县衙。

  她一路低垂着头,直到走进县衙后院陈君迁的那间屋子,他关上门,转过身才发现她的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地掉。

  他忙扶着她坐下,自己也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伸手给她擦泪。

  “到县里来怎么不来县衙找我?”

  他的声音与方才面对外人时不同,温柔和缓,带着份心疼。

  沈京墨强止住泪,颤着声音解释了自己来的原因和方才的事发经过。

  “大人政务繁忙,我惹来的麻烦,我想自己试着解决,想在翠仪婚前了结此事,没想到……”

  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直到帷帽被人掀开之前,她都没什么紧张感,一心只想挑到一条金色的大鱼,这件事便能轻松化解。

  可方才被人群包围起来的时候,她才真正感到惶恐。

  三年前在上京时,她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事。

  那时城里不知怎的,突然流传开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似乎是一幅不知谁人作的画,与她有几分相像。可她那时尚未及笄,这样的画作流传出去,难免有损闺阁清誉。

  但那时她还是堂堂御史大夫之女,在流言刚刚传开时,便被爹娘和傅修远联手平息了,她甚至连那副画究竟是什么样子都未曾看过。

  以她那时的身份,想要解决这样一件事,易如反掌,根本无需她费心。

  可如今她的地位一落千丈,区区几句无凭无据的传言,便能让她受千夫所指。

  所以她不安,焦虑,惶惶不可终日,才想找条鱼代替金龙王,早日让这件事翻篇。

  她一开口,泪水就止不住地流。

  陈君迁不厌其烦地一遍遍为她擦去,安抚她道:“这件事交给我就好,我已经有解决的法子了。”

  沈京墨抬起红彤彤的眼:“什么法子?”

  “你不需要知道,到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他突然正了正身子,郑重其事地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的双眼,问:“你信我么?”

  他的眼睛清澈、深邃,仿佛能让人瞬间静下心来。

  沈京墨怔怔地眨眨眼睛,点头:“信。”

  “那就交给我,别害怕。”

  当天夜里,沈京墨等到陈君迁下值,与他一道回家。

  自那之后,她就没再踏出过陈家院门。

  陈君迁早出晚归,每天吃过晚饭后就钻进后院里去,关上门,不让任何人打扰,似乎在准备什么,却不肯让她知道,只让她安心刺绣。

  这几天里,谣言越传越凶,凶到陈川柏甚至为此和人打了一架,还险些被告到县衙里去。

  柳翠仪曾经来探望过沈京墨一次,但很快就被她打发走了,还叮嘱她事情解决之前不要再来。

  ……

  日子一转眼便到了七天后。

  一大早,龙王庙中便挤满了人,有些是真心来祭拜龙王、祈求明年平安顺遂的,有些则是来看热闹的——

  毕竟沈京墨是陈君迁的娘子,他虽然在县里颇有威望,但总归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看沈京墨的笑话,也就是看他陈君迁的笑话。

  谁让他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到了吉时,一身红衣的谢遇欢走上了祭台。

  原本主持祭祀的,该是在场最位高权重者。但陈君迁为了避嫌,将这差事交给了他。

  在谢遇欢的主持下,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按照祭祀龙王的仪式,由谢遇欢代众人颂祷词。

  接下来是上贡品,杀猪宰羊,捆住四肢丢进饮马河。

  最后,则要由沈京墨上到祭台上,在龙王相前亲手捣制、点燃献龙香。

  若香燃起,则她无错。

  若香三次不燃,就说明她是个不详之人,是招来天灾的罪魁祸首。

  一片静默中,沈京墨不安地走上了祭台。

  祭台前摆着一份刚刚上贡品时挖来的河淤和制香的其他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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