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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溢着平静而幸福的年味,鸡鸣犬吠,轻松又温馨。

  这般美好的一个清晨,沈京墨却是被一阵“咚咚咚”的动静吵醒的。

  她蓦地睁开眼,阳光从宽敞的窗户照进来,晒得房中暖烘烘的。

  门外的“咚咚”声变得更加明显,不时还传来几句听不清内容的说话声。

  陈君迁不在屋中。

  沈京墨迟钝地眨着眼睛,盯着被光镀上一层晃眼光晕的窗台,一时竟有些恍惚,又躺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并不在上京的家中。

  昨天卫府提前放了假,像陈君迁这样离家远又没什么要紧事做的闲官,早早就被翁逢春赶回了家和亲人团聚。

  学堂也从今日起歇课,直到年后再开张。

  今早难得清闲,她本想睡个懒觉,可脑子一转起来,人就清醒了。

  沈京墨默默盯着床帐,忍不住思念起远在漠北的亲人。

  也不知父亲母亲在那苦寒之地过得如何,今日除夕,可有包着铜钱的饺子吃。

  窗外的“咚咚”声很快拉回了她的思绪。

  沈京墨擦擦眼角,整理好心情翻身下床,洗漱过后,往院里走去。

  院中阳光正好,爷仨都围在石桌边忙碌。

  陈君迁站在石桌后面,两只手里拿着两把菜刀,轮番剁着案板上的肉糜。陈大站在他对面,抱着一个大盆和面。陈川柏也有模有样地拿着把小刀,站在老爹和兄长中间,正一点点切葱花。

  陈大:“虎子,那饺子皮是这么和的面么?跟蒸饼馒头一个样?”

  陈君迁:“我问过谢遇欢,饺子跟包子差不多,都是一块面里面包上肉馅,应该没错。”

  陈大:“包子皮放水里煮……还能好吃?不都泡烂了?”

  陈君迁停下剁肉馅的手想了想:“先包几个煮煮试试,烂了就改成蒸的,蒸肯定错不了。”

  陈大看了陈君迁一眼,觉得儿子的菜谱相当不靠谱。

  爷仨干得热火朝天,谁也没听见沈京墨开门的声音。

  她倒是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八分,回屋里把手仔仔细细洗过一遍,走到石桌旁帮忙。

  陈君迁身旁还有位置,沈京墨走过去,探头看看几个人手里的活儿,轻声问要她做什么。

  陈君迁手里剁馅的动作没有停:“你要是困就再睡会儿,要是不困,帮老头儿看看他那面和得对不对。”

  陈大笑呵呵地看着儿媳,见她的视线移向自己这头,忙把面盆一提,露出其中软乎乎还没揉成型的雪白面团。

  精细的白面很贵,家里很少买,陈大也不怎么会做面食,就让儿媳来掌掌眼。

  沈京墨为难地咬唇,脸微微发热:“我也不大会……以前面团都是厨娘和好后,我去包几个饺子凑热闹的……”

  她边说边看向陈君迁。

  陈君迁边听边笑,抬头冲着陈大露出个欠收拾的表情:“那今年的年夜饭可就靠您大显神通了。”

  陈大瞪了他一眼,接着努力和面去了。

  陈君迁剁了有一会儿,问沈京墨肉馅够不够细。她拿过刀去翻了翻,确定最下面的肉馅也全都成了靡状,点点头说已经可以拌馅了。

  但馅怎么做,她也不知道,只能描述记忆中的味道。

  陈君迁根据她的形容,让陈川柏去厨房拿来各种佐料,加一点这个,再加一点那个,陈大也在一旁边揉面边指挥,四个人手忙脚乱七嘴八舌,可算是把肉馅准备好了。

  等陈大手里头的面团和得差不多了,陈君迁把案板洗干净,四个人各站一角,围在石桌边上包饺子。

  爷仨都不会包,把面团和肉馅放在桌上后,六只眼睛就齐刷刷看向了沈京墨。

  沈京墨顿时感到肩上一沉。

  她使劲回想起来,一边说一边比划:“面团分成这么大的小面剂,擀成手掌心大小的面皮,然后把肉馅放进去,再把边上捏起来,像这样……”

  她说的时候,陈君迁已经迅速按照她的说法擀出了一张面皮放到她手里。

  沈京墨用筷子夹了些肉馅放进去,一个褶一个褶的包。虽然面皮软了些,有些粘手,但好歹把馅都包起来了,没破没漏,只不过形状歪歪扭扭不大好看。

  沈京墨把包好的饺子放在掌心,摊开,伸到三人眼前。

  爷仨齐齐发出一声“哦”,仿佛对包饺子这事已经手拿把掐了然于胸,一个个撸起袖子开始包。

  面团和肉馅不多,只能尝尝鲜,所以四个人很快就包完了。其中沈京墨包得最像那么回事儿,其次是陈大。陈川柏动作最快,奈何包出来的饺子一个个奇形怪状,有的甚至看不出是饺子。

  至于陈君迁,他中途跑进屋里去取什么东西,回来后,好不容易包好的八个饺子还被陈川柏偷走了两个。他喊沈京墨来作证,她却摇摇头说自己什么都没瞧见。

  他只能加快速度,抢在面团用完前又包了几个,才没在数量上输给幼弟。

  包完了饺子,陈君迁连着案板一起端进厨房去煮。

  陈大站得久了,腰疼,便喊上陈川柏一起回屋去给他揉腰。

  沈京墨没事做,洗干净手,跑进厨房看陈君迁煮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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