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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些日子,还曾听陆夫人担忧地念叨过。
原是家中的三哥四哥们,在今年无一人中举。
想起方才瞧见的书册,陆念安很快便真情实意地夸赞他:“沈大夫你一定能过会试的!”
养在高门里的姑娘,总是带着天真的残忍,只以为多看些书便能考过。
轻飘飘的话落下,她好像不知过了会试意味着什么,也不知对于寒门子弟来说,这个机会有多难抓住。
一旦摔下,便是前功尽弃,又落到重新来过的地步。
沈淮安没有同她解释,顺从地点点头,仿佛也很轻松一般:“谢谢陆姑娘,我会的。”
“嗯嗯。”
见他说得轻松,陆念安便也收回目光不在看他,只将视线重新落在药柜上,从“决明子”开始,数到“白芷”。
“决明子入药,清热明目,白芷味辛温,多用于风寒。”见她感兴趣,沈淮安解释,又问:“那等过了会试,陆姑娘会来同我贺喜吗?”
话音刚落,沈淮安自顾自却摇头:“罢了,还是等先过了会试再说。”
此时窗外晴空万里,浅蓝色一望无际,辽阔悠远,是春日的午后,淡淡微风袭来,舒适极了。
距秋菊离去,过了一柱香的时间。
陆念安却觉得过了许久许久,无聊地很了,她低低垂眸玩着裙摆。
就在这时,耳边忽得传来几声“喵喵”叫,这声音熟悉极了,熟悉的懒散,熟悉的高傲,有一个瞬间,陆念安还以为是她养得喵呜来了。
几乎是立刻,陆念安就被吸引住目光。
从门后走来一只胖乎乎圆滚滚的橘猫,仰起头睥睨着她,慢慢走进。
陆念安揪着裙摆的指尖松开,眼瞧着那只橘猫越来越近,近到她一伸手就能够到时——
灰白袖子落下,一双属于文人的,清瘦的手却将橘猫拎起。
沈淮安将它放到一旁:“小心碰到……”
“沈大夫我可以摸摸它吗?”
它真的和喵呜很相似,陆念安本就喜欢猫,无聊之际,更是好奇。
她眨了眨眼,眼中闪过细碎的光芒,很难让人拒绝。
沈淮安犹豫了会儿,将橘猫拎过去,却是摇头:“小心些。”
陆念安如愿抚摸到猫的毛发,指尖在光下,是素净的白:“沈大夫还养猫吗?”
“未曾,只是前几日在街角看见,许是被人遗弃,我只能先将它带回来养几日。”
那猫被她抚了抚,乖乖黏了过来,趴在她脚边,懒散地模样,到是比喵呜乖巧。
可这乖巧并未维持太久,陆念安未反应过来之际,手心一痒,下一瞬,疼痛袭来,那猫竟踩着她的伤处跑走。
站在药柜旁得沈淮安听见动静,忙转身走来:“陆姑娘可有事?”
“不疼。”
陆念安缓过神,摇头对着他笑。
她不想让人担心时,便会朝着人笑。
这笑意会比平时更惹眼,更灿烂,眉眼弯弯,无端让人想起月亮。
秋菊在这时进屋:“小姐。”
陆念安闻声回头,视线落在门边。
秋菊身后,一道人影背光立着,高高的,轮廊被虚化,让人看不真切。
“哥哥?”她下意识起身。
陆念安有些忘了脚腕处的伤,站起身的瞬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很快便被人虚虚扶起。
很克制地动作,那手转瞬即逝。
当下在医馆,沈淮安又是大夫,不过扶了扶病人,实在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来。
秋菊松口气,同他道完谢,又扶过陆念安:“小姐是不疼就不长记性吗?”
“长了好多好多记性,”陆念安借着她的力,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不忘记装可怜:“至少这几天都不想再吃糖葫芦了。”
她缓慢往前挪着,虽是娇气,却也没再喊疼。
挪到门边后,眼前闪过一抹白,隔得近,立在门边的人影变得清晰,眉目深邃,冷清至极。
果然是哥哥。
陆念安张唇想说些什么,还未开口,却见那熟悉至极的人,忽得就转过身,连看也未看她。
好吧,她就该去看海棠花的……
此时的长街,嘈杂褪去,马车正静静停靠在一侧。
陆府的马车,车身并无雕饰,只金丝乌木泛着奢华的光泽,高大宽阔。
两人走近后,有小厮搬来木椅,摆在车旁。
仰起头,车帘被微风掀起一角,露出虚虚的影子。陆念安看着,头一次觉得,上个马车是这样艰难。
秋菊扶着她踩上木椅。
受伤以后,原本简单的动作也变得艰难起来,陆念安忍着疼,又再度抬起脚,才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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