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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念安连带着讨厌起这样的素净来,这样冷冰冰的屋子,她从前是如何呆下去的?

  她真是也一刻都不想留在西院。

  身后的门却已被落锁,连钥匙也不知放在哪儿。

  无措地推开眼前人,陆念安忽然就,忽然就很不想听话了。

  不断朝后退,直至抵着高柜被迫停下,陆念安侧过眸,下一瞬,她怔愣地拿起几案上的素色花瓶。

  却又很快松开手,“哗啦”一声,隔着裂开的清脆瓷片,撞进陆祁重回平静的眼眸,温和,寡淡。

  “……”

  陆念安彻底没了顾忌,这还是她头一回当坏孩子,顿了顿,直接将高柜上的为数不多的摆设全部扔掉。

  她知道西院既是朴素的茶盏也都很值钱,环顾了眼四周,陆念安该摔得摔,该砸得砸。

  花瓶、古书、茶盏、宫灯……无数矜贵罕见之物,在她手中变为破碎的瓷片,或是被撕毁撕碎。

  只是随着一声一声的清脆,陆念安心中的难过未消散半分,她深深呼出口气,注意到小几上还放着一个匣子和花瓶。

  那花瓶眼熟,是她有一回带来的,但八宝匣子却陌生,依稀可见四面都雕着花。

  摆放在小几……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重要又如何,陆念安抹了抹眼泪,刚拿起匣子,就见原本静站在一侧的陆祈抬步走来。

  好像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

  陆念安才不管,她都做坏孩子了,也不要听话。

  狠狠将手中东西往下一扔,不同于瓷器落地的声音清脆,这声音更为沉闷些,匣子被砸开后,零零碎碎又散落了一地旁得。

  月光下,无数竹条残骸轻易就支离破散,落了半间屋子。

  “……”

  陆祈缓慢靠近她,侧过身,高大身躯遮挡住所有光亮,他垂下眸,眼底情绪欲渐浓稠:“阿念可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阴冷指腹触上她脸侧,他近乎呢喃地又道:“你这般娇气,凶不得,关不得,都不知道要拿你怎么办才好了。”

  “我本来就不要你管我!”陆念安用力拍开他的手,怒吼道:“反正以后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同谁说话就同说话,想喝谁得茶就喝谁得茶,想怎么笑就怎么笑,我已经长大了,你管不了我了!”

  天真纯善到笨拙的小姑娘,此刻用力吼出的话,也不过只是惊慌失措,还远远无法抹平初看见那小册时的惶恐。

  陆念安强撑着又道:“反正我以后也都不要你管!!”

  她真的很生气,说这话的同时,还顺手抬起一侧的花瓶往前砸。等瓷片碎了陆祈一身以后,陆念安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原本空荡的卧房已经满是狼藉,厚重花瓶硬生生砸过他后肩,陆祈并未在意,目光始终只落在她身侧。

  他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见陆念安沉默,大掌笼住她的手心摩挲起来:“扔疼了?”

  “娇气。”

  陆念安慢慢冷静了。

  她当然不是故意的,即便在生气,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伤害陆祈,只是,只是被情绪控制时,她也有些收不住手,就连带着他一起砸了。

  原来不只有陆祈,她也会有这样陌生的一面。

  自责地低下头,陆念安没有说话,逃避般沉默下来。

  过了好半响,才憋出细微地一声:“谁让你这么讨人厌。”

  却没得到回答,陆念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很快,她嗅到乌木同冷松交融的香气下,那抹浅淡的血腥气。

  慢慢的,血腥气压过冷香,彻底浓重起来。

  “哥哥受伤了?”陆念安皱起鼻子。

  她现下没了心情去计较什么,抽出手压在他肩侧,感受到一片湿润。

  原来是血迹。

  寄住于陆府的十多年,陆念安都鲜少见他生病或是受伤,她的记忆之中,陆祈也一直无坚不摧,从不会倒下。

  被花瓶砸伤了该怎么办呢?

  陆念安有些着急。

  门也被锁上了,找不着钥匙就出不去,出不去就不能唤人来。

  “哭什么?”明白了她的委屈以后,陆祈有些无奈,“也不想想自己哪有这般大的力气,是旁人所伤,同阿念没有关系。”

  “那……”闻言陆念安心里好受了些:“那哥哥你会很疼吗?”

  陆念安没有流过这般多血,可只是划破一道口子,她就觉得很疼很疼了。

  “疼。”陆祁语调冷了些,侧眸看着一地瓷片残骸,他微顿,单手抱起她往塌边走:“可若你能听话些,不再吵着去见旁人,我便不疼了。”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身体悬空的一瞬,失重感随之而来。

  陆念安下意识环住陆祈的脖颈,双手落下,很快想起他右肩上的伤,又默默收回。

  脑袋已经被晃得有些晕,天旋地转,片刻,陆念安被放置在一方柔软的榻上,素白色绸缎因为她的陷落生出丝丝缕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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