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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最后的结辩都不合常理地出牌,说出她的毕生真理来劝解学生:踏实赚钱,少搞学术。

  一瞬之间,整个会议厅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全场都在为她这句话欢呼。

  沈宴宁坐在台下,呼声围绕四周。人声鼎沸里,她忍不住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孟见清最后选的人也一定是俞筱。

  但俞筱未必这么想。

  她安之若素地从一片掌声雷动中退场,往沈宴宁的方向看了两眼。

  这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隔了几个座位,一个在优秀毕业生席,一个在特邀嘉宾席。

  很多时候不得不感叹命运真的很神奇。两个陌生的人,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却在曾经某个瞬间因为某个人而产生了短暂的联结。

  俞筱收回视线,重新落座。

  她是个很高傲的人,这种傲气不单单只是从优渥的家庭里获得,更多的是来自于她本身。她本身足够好,也足够自信,所以才不会委屈自己选择一条风险和苦难并存的路,更加不屑于拿身份去拴住一个男人,何况这个男人还一门心思在别人身上。

  只不过

  想到孟见清,俞筱却是锁了眉,但也不过一瞬的事,变化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

  明朗的夏天,有的人逐一告别,有的人重返校园。

  结束活动后,沈宴宁凭借着记忆里的路线,从外语学院的林荫道,一直漫步到图书馆门口。

  听说这两年外语学院因为这座盖世无双的图书馆招生指标都超了不少。图书馆外观采用了大面积的玻璃幕墙,采光明亮,内置着茶色软椅和桌子供学生阅读自习。

  沈宴宁和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报备了一句,得到对方允许后才进去。先在一楼逛了一圈又上到二楼慢慢参观,最后直接在三楼挑了本书坐下看了起来。

  这一呆就是一个下午,再抬头时,窗外的烈日已不见踪影,被黑沉沉的厚云所盖,有种山雨欲来的趋势。

  沈宴宁没有带伞,连忙还了书,匆匆下楼。脚刚踏出去一步,雨水就哗啦啦地往下倒,风卷着灰色的雨,一阵急似一阵滚动着向前。

  她被迫只能退回去,蓦地脚步一顿。

  雨越下越大,整条道上几乎已经见不到什么人。孟见清撑了把伞,暮色苍茫中,走得又疾又稳,衬衣淋湿了一大半,只看见一个淡白的影子。

  某一刻,沈宴宁好像听到一个锣声,空泛古远,敲出一段非常久远的回忆。记忆里的雨要更大一些,他望向她的眼神时也没有这么多眷恋与绸缪——

  孟见清行至她面前,扬起嘴角,“小姑娘,我等你这顿饭等了很久了。”

  沈宴宁不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什么,也不记得情态有多么窘迫,只记得帝京城那场迟来的阵雨把两个不算太熟的人困在了狭窄的屋檐下。

  那是一种被命运盖棺定论过后的结局。

  她背倚着擦净的玻璃门,在豁亮的灯光下,看着他笑。

  “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

  雨后天晴,天空洗的碧蓝。

  惠北西街还是原来的模样。

  这是沈宴宁第一次见到院子里那棵缀满金灿灿硕果的枇杷树,绿叶成荫,满林金黄过着剔透的雨滴,从院墙一侧高高探出来,垂落了满地枇杷。

  她跟在孟见清身后进去,得以看到那棵枇杷树的真身。三年过去,记忆里的那棵小树苗,今已亭亭如盖矣。

  孟见清上前摘了几个给她,“你来得不凑巧,这个时间段枇杷都掉完了,五月份的枇杷最甜。”

  沈宴宁尝了一个,的确不是特别甜,玩笑说:“那看来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孟见清顺手接下她吐出的核,附和说是,谁让你当初非要走。

  即便嘴上不说,他还是对她当年一走了之的事心有芥蒂,但提及过去他们总是习惯性一起缄默。

  两个人身上淋了不少雨,尤其是孟见清,衣服基本上全湿了。于是沈宴宁借口催他去洗澡。

  孟见清嗤了她两声,上前搂住她的腰,哑声暗示:“一起?”

  两个人纠缠着进浴室。

  沈宴宁一边心照不宣地回应他的吻,一边打量这间浴室。洗漱台上摆着拆封到一半的洗护用品,彰显着主人的一些生活痕迹。她的手指不自觉放在大理石台面上,轻轻触摸过每块区域。

  不管是耳边哗哗水声,还是此刻埋头吻着她的孟见清,一切都在提醒她又回到了原点。

  但这一次是她心甘情愿走向他。

  为了惩罚她的心不在焉,孟见清咬了咬她的嘴唇,接着一把将她抱到洗手台上。她今天特意穿了件裙子,现在倒是方便了他。

  她听见他低低的一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这声笑里藏着的东西,就见他头往下埋了下去。

  沈宴宁呼吸仿佛被扼住了,悬挂着的双腿下意识脚趾蜷缩,她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整个过程漫长到难以言述,好像是一场胆战心惊的梦,让人不断坠落。她拼命想抓住一点什么,指间抓到的却是他柔软的头发。

  沈宴宁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雾气越来越浓,似真似幻。终于在神经濒临炸裂的那一刻,仰起头溢出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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