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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对面坐着安然喝茶的太子跟太子妃,有些着急,“师兄,阿离姐姐,你们说句话啊?”

  太子妃给他倒了杯茶,“伯远,你急有什么用,得等胡大人的消息,凭你空口白牙,我们就能拿下右相吗?”

  太子转着手上的扳指,淡淡道:“这事儿确实还不清楚,再说了,当年张炳之在肃州,的确做的不错,不然,那石二狗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

  霍云霄抿唇,恨恨道:“我有预感,一定跟张炳之有关,我看过了,他在肃州没两年,捐监就开始了,肯定是憋着坏心思呢,还有各种灾情特别多,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到时候师兄可别心慈手软。”

  太子嗤笑一声,“你怕是忘了,我揪着这老狐狸多少日子。”

  他忽然想起来,“五十两金一壶的瑶光酒,石二狗喜欢吗?要是喜欢,我再给你钱,多买些。”

  霍云霄摇摇头,颓然道:“他不喜欢,说淡得跟水一样,他想喝的是他儿子酿的羊奶酒。”

  太子闻言,沉默不语。

  只是在霍云霄还要说话的时候,他打断了他的话,“如今你领了骁骑尉,那就该领责,何时去都督府领职?你还当以前一样呢?西越蠢蠢欲动,北戎也是虎视眈眈,你不想上战场了?”

  霍云霄面色一凛,“当然不是,但石二狗跟肃州的事儿,也很重要啊,石二狗还是我亲手抓回来的,我得等这事儿完了再去。”

  他撇嘴道:“再说了,皇上都答应我了呢,师兄倒是比我还急,就这么见不得我呆在玉京啊?”

  “能比那么多大梁百姓还重要?”太子斥责道:“总之石二狗的事儿,你不许再管,你救不了他。”

  霍云霄低着头,嘟囔道:“我知道,他必死无疑,我就是想让他走得舒坦点。”

  太子愣了一会儿,看着他的眉眼渐渐和软,抬手轻轻拍他的肩,没有出声安慰,但嘴角却勾了抹欣慰的笑。

  霍云霄出了东宫后,正巧碰到大头过来找。

  “侯爷,那石二狗一直问您怎么不去?”大头满脸苦恼,“他说您答应过的。”

  霍云霄听得心里烦躁,一甩手走了。

  一连半月,入了十月,天儿也越来越冷,霍云霄心里不得劲,都没再去牢里看石二狗,每次都是大头代劳。

  好在这天,肃州那边终于传来消息,密信快马加鞭的送到了玉京,不过盏茶的时间,这封密信就送到了皇帝的御案上。

  太子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但他也不知信里的内容,是以早早就在勤政殿外等着,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他望着坐在上首的父皇,那一张脸犹如变戏法般,从平静到愠怒,又到愤怒,终至暴怒。

  这庞大的数字,几乎就是在窃取他的江山社稷,皇帝终于撕开了往日的温和仁善,暴怒的砸了好些东西。

  “好啊,好啊,捐监本是为了补贴肃州多艰,结果成了他们揽财的手段,看来那些灾祸之言,全系捏造……”

  捐监,便是允许有钱有粮的人通过钱粮来换取监生资格,此资格同样能应试入官,肃州地瘠民贫,用此等办法,一开始确实是为了赈济灾民。

  太子眸光微闪,连忙上前,“父皇,那些人徇私枉法,贪如饕餮,视我大梁百姓如刍狗,必要狠狠审查到底……”

  他经由霍云霄提醒,便刻意又去查了张炳之的过往,才发现,当年张炳之居然就是主持捐监一事的主官,在任职期间,一共收得粮食近百万石,父皇还夸他办事认真。

  可惜胡大人的信里也写的很明白,捐监所得的粮食,不见一粒,粮仓空空荡荡,整个肃州的官员,个个都是分赃的贼。

  他倒要看看,这次,张炳之要怎么脱罪?

  此事干系甚大,加上皇帝震怒,根本隐瞒不住,整个朝廷都受到剧烈震荡。

  皇帝亲自督办此事,由太子协助,又让三皇子陪着三位巡抚一同前往肃州,帮助胡大人查清肃州贪腐一事。

  太子对此有异议,但被皇帝摁下了。

  天儿转凉,园子里眼看着又荒凉了下来。

  正院里,丫头们忙着呢,趁着好不容易晴朗的天,把屋里夏日的东西全都抱出来洗洗刷刷,该收捡的收捡,厚的被褥衣裳,也得提前收拾出来。

  赵五跟大文也在正院里忙碌着呢,两人现在干劲十足,正院里的花草更是格外爱护,看人踩一脚都心疼半天。

  “夫人,您看,这柿子树,终于结果了呢。”

  温竹君看着树上挂着的或红或青的柿子,不由笑了,“可算结果了,都熟的差不多,今年能看到红红火火的小灯笼了。”

  东宫的柿子树一年就结果,她这棵树,愣是个有脾气的。

  霍云霄正好进屋,闻言笑道:“也不一定呢,等肃州的案子查清,我们就得去丰州,可能就看不到了。”

  “嗯?”温竹君诧异道:“丰州?为何?”

  霍云霄笑道:“你忘了,我升任骁骑尉,隶属五军都督府的右军,领了职,自然得上任啊,再说了,我还能分得府邸,咱们夫妻可不得在一处?”

  他满脸兴奋,眸光都带着激动,“阿竹,你知道吗?我现在能自己掌兵了,若是北戎来犯,我定要杀得他们有去无回……”

  温竹君听明白了,他要上任,并且还要她陪着,这都不是通知了,是命令,若不是今日碰巧提起,恐怕要到出发,她才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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