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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激昂地演说着兴仁府大战的精彩故事,显然整个东京城上上下下的风气截然一新,主战之声不绝于耳。
还想议和的官员们失去了领头的身居要职的大员主导,一时间好似销声匿迹了般。
这头,赵构屁颠屁颠地将张知府的罪证送到了赵官家面前,邀功来了,“官家你看,果然有人在后面议降,企图破坏朝廷内部团结。人已经在皇城司。”
赵芫看了张显的‘证词’,不可置否,这些证词在她这里已经可以给张显判刑,但要拿出去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定罪还不足够。若只是因言废人,会引起百官们人人自危,反而埋下了祸端。
不过,张显敢在大庭广众下这样抱怨,肯定不是他一人的想法,“吴俞,你带人去一趟应天府,查查这位张相公。”
“是!”吴俞拱手,转身快步出去。
而对赵构的工作,赵芫给予了高度赞赏的态度,吩咐他继续暗中搜集情报,揪出国之害虫。
收到鼓励的康王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运用皇城司特务机构的能力到处监听监视舆情,双眼发光地盯着各路官员,记录下他们的言行。
暂时皇城司的威力还未展现在众人面前,但总有暴露的那一天,那个时候,原来百官眼里的香饽饽康王转眼就会变成可恶的狼犬了。可以说皇城司交到赵构手里,对赵芫来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参加会考的学生共计两千七百余人,这还是经过严格审核后的名额。
赵芫亲自出题,这次的试题同以往的必考考点大不一样,直接了当地偏向了问战和问经济、问农桑几个点上。就是要筛选出主战的在兵事、经济、农业方面具有特殊才能的人才,一旦在问战问题上回答的模棱两可甚至反战的卷子,直接弃用。这样的人就算在经济和农业上再有才华,也不能现在给他们官职。
现今她要的,只有一种人才,那就是对抗金有助力的人。
会考当中,从西北再传来战报,西夏对大宋边境大举用兵,正在攻打麟州、银州、庆州等地,目标很可能是延安府。种师中已经率兵十万分道截击西夏去了。但由于分兵,宋军对完颜宗望部的金西路军的优势瞬时荡然无存,重新陷入苦战。
接到军报的朝廷众人信心免不了受到打击,部分立场不坚定的又开始左摇右摆起来,只是此时正处于会考,这些人只好暂时偃旗息鼓。
马上要进行殿试,赵芫的心情却很沉重,高兴不起来,因为西北送来的军报中提及岳飞部、杨沂中部等含有大量义军参军的部队后勤补给严重短缺,十分需要朝廷的物资支援,但朝廷却没钱了。
等坐上了这个位置她才发现,前两任老赵家的继承者已经将国库消耗得差不多,勉强维持现在的开支,可要支持大规模战役铁定不够。
战争是要烧钱的!
单以最低等级的普通士兵计算,每月月俸三百文,外加干粮、食盐、布匹等生活物资,二十万人一个月的固定消耗便高达十数万贯。而除掉最基本的这部分军俸,还有补贴和赏赐,也是一大笔支出。军俸之外,装备费用更是一笔天文数字,步军、马军、水军,种类繁多的武器和军械都是刚需,战马更是紧缺。
去年秋季,朝廷财政收入总和八千万贯,但发放完官员俸禄七七八八支出之后,今年年初赵桓又来回折腾勤王军,加上缴纳岁币给金军求和,以及各地的财政支出,如今国库剩余竟然不足四百万贯。
所有支出当中,除掉军费,给官员们发放的俸禄占了接近一半。而在所有支出项目中,究竟有多少是被贪墨掉的谁都不知道。
今年上半年的税收还没送达,北地陷入战乱,税是不要想了,还要源源不断地往里头砸钱,只能砸。
一时间,赵芫感觉头大如斗,这不是简简单单会打仗就能解决的问题,只会打仗,顾头不顾腚打着打着哪天说不定发现自个散架了。要想办法快点搞钱,从哪里搞?
要么开源,要么节流。
开源一时半会儿做不到,只能节流了。
至于从哪里节……主和的贵族们,不好意思,朕准备抄家了。
赵官家心里做下的决定,群臣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们的视线都聚焦在即刻进行的殿试当中。
这群士子学生们毫无疑问,录取之后会得到官家的重点照顾,各路官员都在暗中观察着,日后总得给自己阵营添加人手的。这里的阵营并非指党派之分,而是官员们难免有各自的圈子,就算是李纲与张叔夜也有意见分歧之时,想要自己的政令得到更多支持,就需要赞同自己的声音。
参考的学生们站在垂拱殿外,垂手等待考试开始。
赵芫走到上首的桌案前,俯瞰着这精挑细选出的一百来号人才,对内侍官朱娘挥挥手。于是朱娘带着人将考卷分发下去。
至于考前发言,赵芫没有多说,只叫大家认真答题。
坐在两侧的李纲和张叔夜等人默默看着,显然如此简单直白的过程是不符合往年的流程的,但新官家的风格如此,他们也不好多加指摘。
考试从清晨开始,中午宫廷给众人发放了食水,继续答题。
殿试的题目比之会考更加直白,赵芫直接问,两河之危如何解决,太原之危如何解决,西夏与高丽的威胁如何应对。
这三道题,每一道题都及其复杂,涉及的范围包括朝廷内外的政治和百姓经济民生。倒也不是期待能从这群殿试的学生当中获取万全的解决方法,只不过赵芫要从他们的答案当中窥伺这些人的立场和大局观以及才能,择优录取有用的人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赵芫起身。
考生们纷纷停笔,面色严肃地看内侍官收走卷子。
垂拱殿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