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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从第一次来时兰迪就想说了,冰山俱乐部的音乐好可怕。
音乐放得大声叫人震耳欲聋是一回事,节拍没有灵魂是又一回事,闪烁转动的彩色灯光只是让这一切都变得更糟,叫人头疼。到处都是烟味跟酒精味,廉价香水味混合汗味跟不知什么的怪味形成一种俱乐部才能有的味道。
兰迪皱着眉毛、忍着头疼跟反胃感,走到吧台旁要了饮料和另一盘曲奇。
妙的是负责调酒的人起先态度冷淡,一看就是不管谁来都不想工作的样子,听到她要曲奇后露出奇怪的眼神,态度也随之转变,更问兰迪需不需要帮忙送上包厢。
兰迪吞下疑问,听着像是曲奇是某种暗号,或仅提供给特别的顾客。她婉拒对方的提议,说自己可以在吧台边等。
下楼本就是为了让布鲁斯有一个单独跟赛琳娜解释的机会。兰迪打算在外头晃个二十分钟再回包厢里。
通过刚才布鲁斯跟赛琳娜的互动,这两人约会失败的理由已再明显不过。
在其他宇宙中,如果布鲁斯跟赛琳娜再晚一点认识彼此,或许他们的确能成为另一对分分合合、可始终会绕回彼此身旁的情侣,然而在这个宇宙中?
呃,不。
赛琳娜会把布鲁斯嚼碎再吐出来,像一只猫玩弄她的猎物,而布鲁斯远没有足够的幽默感和余裕应付赛琳娜带点仇恨的幽默。
这永远不可能行得通。
兰迪站在吧台旁等了会儿,然后。
“窝们是否曾在哪里见过?”一个男人说,欧洲口音浓厚,从左侧接近兰迪。
兰迪拉下脸,朝天转了圈眼珠后回头一看。
“迪……格雷森?”她脱口而出。
黑发男人困惑地扬起眉毛,那张与迪克几乎完全相似的脸庞露出困惑的笑容,“好吧,窝本想说窝们是否曾在梦中见过,但看来窝们的确见过。”
兰迪得十分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别显得太疯狂。这里可有太多理由值得她恐慌,像是首先为什么迪克的生物学父亲会在俱乐部,他的妻子在哪迪克又在哪,他想干嘛,她现在该怎么办?这是不是──这是否意味着她已经无意间破坏了什么东西?哦天哪,她是吗?
在表面镇定内心惊慌失措的同时,格雷森先生与迪克不能更相似的长相、也给兰迪带来时空错置和混乱感。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一场聚会上被陌生人搭讪,但然后发现对方原来是跟着远房表姊来的更远的姻亲,没有血缘关系,但感觉每个环节都出错了。
“泥认识窝?从哪里?”对方好奇地问。
“我……呃,哥谭的街上有你的海报。”兰迪局促地解释道,手指胡乱朝大概是街的方向比划,希望这足以掩饰方才她差点朝对方的脸喊出迪克名字的错误。
格雷森无辜地眨了眨双眼,点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得对。不过窝没想过有人能这么快就认出窝,只是个杂技演员,不是真正的明星。”
兰迪尴尬地哈哈
笑,格雷森温和地陪着笑。他这句话是真正的自谦,兰迪能看见他眼里和眉宇间的疑惑。
幸运的是,格雷森即使怀疑也决定忽略眼前的疑点。
他掏出钱包,一边告诉调酒师他要给兰迪买一杯酒,一边对兰迪露出他格雷森式的招牌微笑、自我介绍道:“约翰格雷森,来自哈利马戏团,正在世界各地进行巡演。泥呢?”
兰迪赶忙拒绝对方也阻止调酒师,“哦不不不,你不必给我买任何东西,我男友就在附近,他会为我今晚的所有消费买单。”
约翰朝她扬眉,“噢,所以泥有个男朋友。踏在哪?泥能不能介绍窝们三个都认识?”
“哦,他在楼上等我。”兰迪朝二楼方向随便一指,收回手的过程中状似不经意地拉拢了披在肩上的男式飞行员夹克,“瞧?这是他的外套,我只是下楼来拿点食物。”
这时,调酒师适时地将装有可可曲奇的盘子推向兰迪,“你要的曲奇。”
约翰的目光在曲奇跟兰迪之间来回了下,耸了耸肩,面露憾色,“太可惜了,泥要回楼上了,”顿了顿后又问:“窝能不能跟泥一起上去?”
兰迪盯着约翰的脸。盯着。凝视。
“我的妈呀,你是真的想认识我男朋友。”她低声感叹。
约翰又耸了耸肩,举起手中只喝了两口的玻璃瓶装啤酒,难掩尴尬地环顾四周。
兰迪观察约翰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从中发现局促、窘迫、不安和紧张。
这也使她注意到,有别于迪克更利落的五官跟锐利的下颔线条,约翰的五官跟脸颊更圆润,下颔比迪克更方正、有点像布鲁斯,眼珠是深棕色,神情也不比迪克那么开放、活泼,反而有些阴郁,像是刚离了婚。
“你不喜欢你的酒?”兰迪问。
约翰对着手里的玻璃瓶皱起脸,“味道像尿。”
“你也不想找其他人交谈?”
“人们对口音有意见。”约翰扯了扯嘴角,“窝也不想和那些觉得口音性感的人交流,那不是窝来这里的目的。”
“那你来俱乐部的目的是什么?”
“交朋友。”约翰答,“哈利的一个老熟人告诉窝,要是想认识新朋友,可以来俱乐部。”
因为当然了,约翰格雷森喜欢到处认识新朋友,否则迪克大金毛的性格又是从哪来的?这必须是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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