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50
。
姬芜揽过时一沅的腰,带着她坐到戾的背上,轻轻抖动缰绳。
戾得到命令,从鼻腔里喷出一道气息,重新舒展羽翅,刹那间飞上天空!
呼呼的风声从时一沅的耳畔吹过,离开帝国皇宫之前,她向下俯瞰,意外看到了提着裙摆快步从宫殿里跑出来的棠溪雅。
棠溪雅抬手压着被气浪吹拂而起的发丝,仰起头时发现了振翅高飞的戾,也认出坐在戾背上的人是姬芜和时一沅,面上尽是仓皇茫然之色。
显然,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两人目光交汇,时一沅的眼神冷静而冷淡,仿佛在进行一场不知何时能再见的告别。
棠溪雅似乎读懂了她眼底的意思,瞳孔微微放大,翕动着唇瓣想说什么,但不等她述之于口,戾已经转过身,载着时一沅消失在了浩瀚渺远的天际。
她走了-
“是你安排的?”棠溪靳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姬司谕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坐在露台上沐浴着暮光喝茶的场景。
晚霞的余晖洒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不见半分焦虑与颓丧,还多出几分昔日未有的豁然从容。
棠溪靳既欣慰于他没有因为自己独断的决定意志消沉,又因他绕过自己出手的举动而感到无措。
姬司谕喝着温开水,头也不抬道:“你说什么?”
这是在明知故问。
“虹日森林的事。”棠溪靳微仰着头解开军装衣领的扣子,用余光看他。
如永曜皇在国会大厅里给出的暗示,对比已经死亡的祁煊和棠溪晟,即使姬青沅身中金乌诅咒,饕餮家族也显得没那么惨烈,更像是要挑起事端的幕后黑手。
但‘姬司谕死亡且金乌近卫在毁尸灭迹的时候被天都姬氏的人当场抓住’的消息传入国会,给了姬芜一个绝佳的翻脸理由。
永曜皇有再多借口,在盛怒的姬芜面前都无法说出口,更不可能用抵死不承认的办法暂时稳住局势。
饕餮家族与棠溪皇室翻脸已成定局,祁镜就算愿意为了大局不再追究祁煊死亡的真相,甚至因为棠溪晟的死而怀疑姬芜,这会儿都会好好考虑如何站队才对螣蛇家族有利。
继续维系图腾盟约并非明智之举,有祁煊的死横在中间,永曜皇不可能信任祁镜,等收拾完了饕餮家族,下一个就轮到螣蛇家族了。
反之,螣蛇家族借此机会脱离图腾盟约,不必臣服于棠溪皇室,也不用向姬芜俯首称臣,完全可以自立为王,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不用顾及头顶上有座大山压着。
祁镜不是傻子,纠结棠溪晟的死是不是姬芜栽赃嫁祸给螣蛇家族的事情毫无意义,他与永曜皇不可能一条心,倒是和姬芜有着同样的困境,清楚如何选择才是明智之举。
余下三位元帅亦是人精,与其在多方角逐之中选择某个势力站队,做低人一等的那个,不如另起炉灶,自己当家作主。
图腾家族各自为政,互相掣肘,能让永曜帝国回归到新的平衡。
今日之后,永曜帝国的七大图腾家族将不复存在。
姬司谕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倒也没有卖关子,坦言道:“你有你的想法,我自然也有我的考量。”
金乌诅咒折磨了他这么多年,他日日夜夜都惦记着要弄死棠溪皇室,怎么可能只发展出一个极光商会?
金乌近卫作为棠溪皇室的爪牙,在某些事情上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于是,他在里面安插了眼线,‘姬司谕身亡并被金乌近卫毁尸灭迹’的事情是他让人安排的,为的是助姬芜一臂之力,让饕餮家族彻底脱离棠溪皇室的掣肘。
棠溪靳一眼不眨盯着他,似讽刺似讥笑:“你倒是她养的好儿子。”
他把饕餮家族推到风口浪尖上,是为了让姬芜与棠溪灏鱼死网破。
一整个图腾家族的反扑,即使是同为图腾家族的棠溪皇室,也难以从这场浩劫中抽身。
余下的图腾家族一定会被卷入其中,只有永曜帝国彻底乱起来,他才有机会报当年的血海深仇。
依照眼下的情况看,饕餮家族与螣蛇家族极有可能结为盟友,另外三个图腾家族保持中立观望,只有棠溪皇室会受到温斯顿帝国方面的压力。
姬司谕仿佛没有感受到他情绪失控之下释放的恶意,放下手中的水杯,注视着那双他厌恶无比的金红色眼眸,语气平和道:“既然无法摧毁,为什么不取而代之?”
棠溪靳扶额的动作一顿。
姬司谕一字一句道:“你能统率金乌军团,说明你没有立下金乌誓约,没有放弃那个至高无上的尊位,为什么不取而代之?”
图腾家族内,对血脉图腾立下誓约的纯血后代无法借助图腾的力量统帅图腾军团,这是为了维护家主对军团的绝对统治。
是以,棠溪皇室除了永曜皇之外的四位圣域强者所能借用的金乌图腾之力有限,无法统率金乌军团,但永曜皇需要一个为他征战四方的统帅。
也因此,历任金乌军团的统帅至多拥有顶尖超凡三阶的战力,能借用金乌图腾之力统率金乌军团,却无法与身为圣域强者的永曜皇争夺军团的最高掌控权。
永曜皇自己就是卧薪尝胆走到今天的,不可能会全然相信棠溪靳,但他有着当年的棠溪泽没有的优势——
他已经成就圣域,寰宇能杀死他的人屈指可数,棠溪靳是他从帝国冷宫里捡出来的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