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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不用些歪招,萧沅自当宠着。

  可一想到他用在自己身上那些勾引的招数会使在其她女人身上,原本没那么着急出狱的萧沅开始焦躁起来。

  她蓦然站起身,投下一大块足以震慑人心的暗影,冷声问:“领头状告我的是谁?”

  “是,刘二家那个赌鬼女儿。”闻青斟酌了片刻,“如今的涿州刺史好像是吕施远亲。”

  当年萧沅刚赚了点钱,还是个小商人。

  她带着闻青和白若梅三个毛丫头来涿州置产,刚好碰上了大旱之年,饿殍遍野。

  按说这事儿跟萧沅一个走商的没什么干系,反正有钱饿不死,大不了换个地方继续过潇洒日子。

  但萧沅还未发迹之时,在涿州做短工受过刘家几天恩惠。

  怀着份知遇之恩,萧沅收了不少地产。

  全部按往年最贵的市价,不仅给了银子还通过自己的码头从南边运了不少粮食过来,以解燃眉之急。

  说来当年那位涿州刺史平步青云,里头有她一份功绩。

  现在地还给她们种,每年象征性收点赁钱。

  这些还不够萧沅在外周旋一顿饭食的银子。

  但有旱年便有丰年,利益纠葛大了人心便不会总惦记着当年的救命之恩,有眼红的便开始闹事。

  大概通晓缘由,萧沅心里便很快有了筹谋,吩咐道:“你带着地契和银子上刘家一趟。”

  “是。”

  闻辞应得多少有些憋屈,她们大仁大义却只换得恩将仇报,却又听得萧沅幽幽道:“涿州刺史不是刚上任吗,我不介意这么快再换一个长官。”

  闻青心里头一紧,知道萧沅发起疯来不管不顾的,急忙问:“做到什么程度?”

  萧沅又坐回原处,像头准备小憩的猛兽。

  她勾勾唇,眸中闪出几分残忍的笑:“随你,自己掂量着吧。记得帮我派几个人去黎府帮忙看着点儿人。”

  闻青还在揣度萧沅话里的意思,打算回去跟白若梅商量商量,听萧沅如此说,这人还能是谁。

  肯定是黎大公子!

  萧沅难得主动关心一个男人,虽说里头掺杂着点不轨之心但实属难得,简直老树开花。

  闻青乐呵呵领命去了,萧府即将有个主君可比萧沅进大狱这事儿更罕见。

  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她出门在外不少时日,对她家主子的感情进展还停留在原始的浅薄的认知状态。

  同日下午,涿洲城安静得异常。

  一年到头都有人上工搬运的洛河码头空无一人,连最热闹的集市也仅有几个食肆开着。

  涿州是安乐帝卿的封地,虽说人嫁往西南多年,但作为大暄的第一个皇子,深受帝后宠爱,身份地位无论如何都不会变化的。

  因此新刺史章邱云刚刚走马上任,便开始巴结帝卿府里的人。

  再听闻安

  乐帝卿不日将回京省亲团聚,上赶着提出帮忙修府邸,大兴土木,就是盼着帝卿和驸马能看到她的能耐,好在皇上面前替她美言几句。

  这事推进得顺利,给皇家添砖加瓦的事儿还是有不少商户都是愿意出银子的。

  两全其美,章邱云还能从中捞不少好处,果然升了官儿就是好。

  正美滋滋搂着刚抬进门的小侍睡午觉,她的从官直接闯了进来,惊惶大呼:“不好了,涿州、涿州,瘫了。”

  好好的一座城,转瞬变成了空市,不再运作。

  大街上蒸腾着暑气,风一阵扬起平日里看不见的浮尘。

  如今正是年中上报政绩的节点,城里还住着京城来考察的使官,

  不过关押了五个时辰,章邱云就亲自去牢里把萧沅给迎了出来,直呼大水冲了龙王庙,抓错了人,要给她赔礼道歉接风洗尘。

  后面跟着面色不渝的吕施。

  一顿宴饮,宾主尽欢,章邱云招来不少小倌陪侍左右,倒酒寻欢。

  不过瞧萧沅油盐不进的样子,暗瞪了吕施一眼,才知道碰上了个硬茬儿。

  另厢,萧沅被抓并未影响到沈则父子安顿下来。

  庄子上的人得了消息,早早派了人在隘口候着。

  其中就有刘三宝那个老实妻主。

  一路上,黎霁怀很是不安道:“萧女君那边”

  沈则意味深长瞧了他一眼:“你倒是关心她。”

  被亲生父亲点破,黎霁怀红着脸解释:“萧女君一路上多加照拂,如今她刚遭难我们就不管她,实非仁德所为。”

  沈则淡淡笑道:“照拂不假,这一路来虽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萧沅可算尽心尽力。但若她真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你我还要犯险救她搭上你母亲的名声不成?”

  黎霁怀垂下头不语,他相信萧沅为人,却也无能为力。

  沈则不快瞥了他一眼,训斥道:“马上就到京城了,你给我收收心,别念着不该念的人,跟后头那个似的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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