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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州城内的士兵足够自足,但如今伤得伤散得散,特殊时期,总要有强力镇压才不至于生出动乱。

  而且就算罗珩不问她嫂子借人,孟箨那架势是要冒着杀头的罪带兵冲进来救人的。

  柳沧澜正灰头土脸站在路中央组织帝卿府已逃出来一干人等集合,先安顿百姓,余下帮忙营救援助。

  见到来人他双眼骤亮,下意识伸手去抓,轻巧一跃被罗珩带上了马。

  暗纹红袍在动乱中依旧显得华丽鲜活,高贵得衬得起做她的皇夫。

  罗珩低头用鼻尖亲昵蹭了蹭他的下颌,尖尖的脸抹上灰痕,她的人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眸底杀意渐重,一双笑眼布满冷峻。

  柳沧澜浑身都是房顶坍塌抖下的灰土,又知罗珩从小龟毛,洁癖重,最不喜沾尘,从容如他也不好意思地躲了一下,嗔道:“脏死了。”

  若是往常罗珩怎可能沾这些脏,可脏在柳沧澜身上,她也没那么介意了,带着兽类的安抚。

  罗珩含糊:“你什么样我没见过,不嫌弃。”

  夫朗差点没了,哪还在意这些小事,刚才心脏停滞的感觉让她想通了,管她什么纲常伦理,都是狗屁。

  她要娶柳沧澜哪儿需要顾及那些庸腐之人说道,有母皇和父后支持她便够了。

  柳沧澜心性刚强不输女子,听她如此剖白浑身的刺都消了,也就难得在罗珩面前露出几分娇羞男儿态。

  “等等!帝卿…”忽然他眉头一锁,刚危难关头见着人欣喜,把安乐帝卿落原地了。

  罗珩也不是那种有夫郎忘了哥哥的混蛋,解释道:“无碍,有皇嫂在。”

  柳沧澜实在是个爱操心的性子,又提醒道:“今日黎家父子在府上做客,黎二公子逃出来的路上与我们失散了。”

  罗珩转瞬了然,道:“怪不得我刚看见萧沅的人在门口,等会儿我过去看看。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柳沧澜这才点点头,他该在原地指挥百姓撤离,担起作为相府之子的责任,如此临阵退缩到后线实非他所愿。

  但罗珩向来说一不二,但有她在,他也可以稍作喘息。

  而罗湜半月未见妻主,一见面就被人扼住手腕,痛得皱眉骂了句:“野蛮!”

  孟箨看他无暇的掌心多了几抹刺眼的红痕,俊美邪肆的脸上怒意直冲云霄,心里头想着,老娘生气都舍不得上手,在外头伤成这样,她哪儿咽得下这口气。

  不顾玉人挣扎,踢开间空屋子把人扛进去检查。

  两人妻夫这么多年打打闹闹多了去,罗湜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小绵羊,人前压制的小性子在她面前随意发挥。

  孟箨也全是应对的经验,叫他自以为的角力看起来像卖俏,动人极了。

  将他置在木桌上,捏着骨头摸索,发现膝盖也红肿着。

  孟箨瞧着愤怒之外全是怜惜,早知道跟个死人置什么气,反正现在王位和夫郎都是她的,这是谁也更改不了的事实。

  “离了我就把自己伤成这样?”她咬牙也没说出什么好话。

  罗湜还记着那日吵架,她威胁说要出去找男人的话,不想理又无奈服软道:“你快放我出去。”

  章邱云刚被罢免,涿州城如今无人当家做主,总要有他这个做帝卿的出面稳住人心。

  孟箨瞪起眼道:“瞎操什么心,将来皇位也不是你的。”

  话糙理不糙,罗湜差点被他霸道粗野的妻主气死,觉得这人甚是不开化,跟西南林子里的蛮子一个德性。

  他将被撸起的绸裤又放下,又被人拦住:“你歇着,我出去行了吧。”

  说完,孟箨就转身大刀阔斧走了出去,有她在谁敢造次。

  罗湜又好气又好笑,不多时他的几个侍子也进来了,说外头驸马用不着他们。

  好不容易置次气,还遇上这种几百年难遇的事。

  待侍子替他上药时罗湜也心里一轻,是他离家出走,若是孟箨不来找他给个台阶下,他也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

  难不成还要他主动回去。

  从小爹娘娇惯,生下便是帝卿,就算他不拘小节,这份傲骨还有。

  后来罗珩也回来,亮出纹牌,暂时接手了涿州城所有的管理权限。

  她和她嫂子两人,一个大暄皇女,一个西南王,轮着休息共同担责,事事都从手里过,不叫人趁机生乱。

  甚至不肯错放,严格封锁了整个城池,便是这边紧着救援,也将所有有嫌疑之人全部收押起来,容后再审。

  原本躲在暗处的吕施哪里想得到会出现这阵仗,丝毫不知道这大皇女是从那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

  倒霉事儿全赶在了一起,她无法只能先弃了被关在大狱里的章邱云狼狈逃往京城寻求庇佑,留得青山在在不怕没柴烧。

  事态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火被扑灭,孟箨亲率人马一点点寻着剩余有可能未燃完的炸药。

  中途受了点皮外伤,手臂炸开了皮。

  这于她小事一桩,平时演武场上肋骨断了都比这眼中,不过见自个儿王夫垂泫欲泣的伤心模样,可不多装得跟真的似的,袖子一卷把模糊的血肉都给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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