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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白日做工,下了工之后也像寻常女子一般去逛街游船,渐渐地她们摆脱了自卑,不再那么惧怕市井的眼光。而随着孟云蕙《为女书》越传越广,这些女子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同情,她们踏实肯干,绣活精湛,而且肯琢磨巧思,不时在京城推出新花样儿,再加上东升坊里头自产自销,物美价廉,姑娘们也和声细语,认真耐心,叫人如沐春风,东升坊的生意眼见着越来越好,俨然已成了京城第一大绣坊。

  生意好了起来,孟云禾给这些女子开出的钱银也越来越多,她们兜里有了钱,便有许多游手好闲的懒汉前来勾搭,觉得左右是不清白的女子,既有男人愿意要她们,她们还不是得感恩戴德。

  但这些女子都曾吃过男人的亏,又受孟云蕙的影响颇深,一点儿都不想去做那帮扶懒汉的冤大种,还不如将钱揣在自己兜里吃喝来得自在。

  春光作序,万物和鸣,转眼便到了春日,人们脱去厚重的冬衣,转而换上了轻薄的春衫。孟云禾身穿新做的乌金云绣衫,象牙色马面裙正坐在东升坊的一扇八福大窗前,舟哥儿坐在她身边,母子二人什么也没干,就坐着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群。

  “舟哥儿,你瞧见了什么?”孟云禾笑眯眯地问。

  “人来人往的,却好像都很忙碌。”

  司语舟又长大了不少,他的脸团褪去了些小时候的婴儿肥,变得愈发的眉目俊朗起来。孟云禾觉得司语舟长得和司鹤霄不太像,尽管两人都生得十分出众,但司语舟的眉目却和司鹤霄不太相似,大概是像他的娘亲吧。

  不过,司语舟平时都冷着一张脸,不说话的时候与司鹤霄的气质倒是蛮像的。

  “一年之计在于春嘛。”孟云禾眯起眼睛,似在感受这明媚春光,“春天是一年当中的好时节。”

  司语舟趴在窗前,微微蹙起了眉头:“以前我待在府中,总也不明白为何那些外头的人如此忙碌,那时候想大概是他们愚蠢吧,为了一丁点微薄的银两如此奔波劳累。可现在瞧着这芸芸众生,他们有的没读过书,有的身子孱弱,有的辛酸悲苦,但他们却无不为着自己的一方天地而努力着,曾经我觉得愚不可及的东西,可能就是人家的全部。”

  孟云禾赞赏地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司语舟的脑袋:“我的舟哥儿长大了,懂得体恤民生了。”

  尽管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但司语舟现在已经不再躲开孟云禾的触碰,他耐心地接受完孟云禾的“魔爪洗礼”,而后才出声问:“只是,你为何最近时常带我出来?”

  “因为天儿暖和了啊。”孟云禾将手伸出窗外,“舟哥儿,如此大好春光,你整日龟缩在屋里头岂不可惜。书中的确埋藏着几千年的精华,便是穷尽我们一生也参悟不透,可这世间的众生百态同样也需要我们去参悟。我的舟哥儿这么聪慧,不论什么学问对你来说都是信手拈来,但你总也不能整日里待在屋里头,做那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之人啊。”

  “你这话岂不就是说的孟锦烨。”司语舟撇撇嘴,“孟锦烨近日也不来国公府了,连你这个姐姐怕是也不要了。”

  司语舟话音刚落,头上就吃了一个爆栗。

  “你这孩子,还是这般没大没小的,烨哥儿怎么说也是你舅舅,你要放尊重些。”孟云禾手指敲击着桌面,“你瞧瞧你母亲,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你要多学学我身上好的方面。”

  司语舟翻了个白眼:“是孟小舅舅自己这般说的,要我不用将他当作是长辈,他自个儿也会觉得别扭的。母亲,你真是老迂腐了,还是一个爱给自己贴金的老迂腐。”

  “嘁,你们二人之事,我才懒得管。”

  孟云禾只觉得春光明媚,若是此时有酒就更好了,春风得意时,酒至酐畅处。

  “烨哥儿秋闱在即,光阴紧迫,你也了解烨哥儿的性子,他表面上不声不响的,实际上很是要强,他还不是想一举中第,证明自己嘛。等他科考结束,自然就来寻你啦。”

  “我又没有想他,”司语舟兀自嘴硬,“没人在我耳边假模假样地说教,我不知有多自在。”

  孟云禾早已对司语舟这般口是心非的模样免疫了,她转了转眼珠:“谢先生最近的授课,你学的怎么样?”

  “一切如常吧。”司语舟挑了一下眉,“谢先生近来教了我许多东西,什么兵法策略,治国之策之类的,这谢先生也当真是神奇,明明只是个教书先生,为何懂得这么多?”

  孟云禾眸色一深,她也不是头一日觉得谢向明奇怪了,谢向明文采出众,胸有沟壑,实在不像一个不得入仕的失意落榜生。但孟云禾能感觉到,关于司语舟,司鹤霄是有事情瞒着她的。

  这半年多的相处,也拉近了她与司鹤霄的关系,司鹤霄对她极好,大概已经是超出了这个时代男子所能给予女子的好,但孟云禾却总觉得两人之间依旧有隔阂,一直对司鹤霄有所抗拒,二人平日里虽也有一些亲密举动,但却迟迟没圆房。

  孟云禾觉得这症结所在,大概就是在舟哥儿身上。

  通过这将近两年的相处,孟云禾无疑已将司语舟当作是了自己的孩子,可关于舟哥儿的事儿,她总觉得司鹤霄还是对她有所隐瞒的,就比如这神秘的谢向明,司鹤霄对她就不是全盘托出。

  尽管知道司鹤霄不会欺骗她,不知晓这事儿对她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她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她在他们父子身边是个外人,这种隔阂叫她不舒服。

  “可能谢先生无心仕途吧。”孟云禾故作轻松地说,“你跟着他,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咱们国公府是武将世家,日后说不定你也要上战场打仗,如今多学上一些东西,于你而言是好事情。”

  司语舟看了孟云禾一眼,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便说,你何时变得这般扭扭捏捏了。”孟云禾笑着说,“在我面前还不好意思上了。”

  “是不是因为我”司语舟深吸了一口气,“你和父亲才未要其他孩子?”

  孟云禾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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