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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脸。不!

  他不相信霍少闻就这样死了。

  霍少闻答应过他,这辈子不会再离开他。

  霍少闻不可能食言。

  纪淮舟猛地站起身,眼前一片晕眩,有人扶住了他。他靠着那人稳了稳身子,转眸,四处巡视。

  “陛下……”陛下如今突然驾临,可是京畿出了何事?

  京兆府尹向纪淮舟请安。

  纪淮舟摆摆手,开口:“天正寒,朕观城中有许多无家可归的乞儿,不可放任不管,否则他们会冻死在这个冬日。”

  不是他手下出了事,京兆府尹松了一口气,试探道:“不如在京中开一个善济堂,收留他们。”

  纪淮舟点头:“朕也有此意。不知那些乞儿,朕要让所有无家可归之人都能有个安身之所。朕拨一些银子给你,你立即着手去办。”

  京兆府尹拱手:“臣遵旨。”

  纪淮舟又道:“再派些人去教他们一些谋生的技艺。”

  京兆府尹会意。

  若朝廷收留所有孤寡之人,为他们提供衣食,必定会有不少人钻空子来吃白食。让他们用劳作来换取衣食,方是持久之法。

  两人仔细商议一番,敲定细节后,纪淮舟回了宫。

  暮色降临,纪淮舟踩着厚厚积雪,回到承天殿。承天殿前些日子已被修葺好,纪淮舟便搬了进来。

  周照吉为纪淮舟除去大氅,伺候着纪淮舟沐浴,又吩咐人做了些宵夜为纪淮舟送来。

  纪淮舟用过膳,钻入温暖被窝。

  雪花簌簌飘落,屋外绿竹被压弯了腰,“嘭——”雪坠而下,一声闷响钻入纪淮舟耳中。

  他闭上双目,强迫自己入睡。

  半梦半醒间,有一人摸上床,那人将他深深搂入怀里,在他颈后落下一吻。

  纪淮舟猛然惊醒,正要张口唤人,忽被一张大掌堵住唇。

  一道熟悉的声音钻入他耳中:“三月未见,陛下怎么连你男人都不认识了?”

  纪淮舟瞪大眼,猛地转身,在昏暗帐中看见了令他朝思暮想的面孔。

  他扑进霍少闻怀中,声音微哑:“我好想你,以后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好像有人在叫他,耳畔声音遥远又模糊。

  纪淮舟推开那人,凌厉的目光环视四周。沿山坡往下走,不远处是一片乱石堆。

  “霍少闻,你在这儿吗?”纪淮舟敲了敲石壁,仔细听着里头动静。

  寂静无声。是夜,霍少闻仍不放心,害怕纪淮舟偷偷跟去云州,当晚他拉着纪淮舟做了大半宿。纪淮舟身子本就有所亏损,经他这一遭,损耗得愈发厉害,连眼皮也抬不起来。

  我真不是东西。

  霍少闻视线定在累到极点的纪淮舟身上,在心中暗骂。

  他抬手擦了擦纪淮舟汗津津的额头,将人抱去汤池仔细洗了一遍。躺回龙床间,霍少闻紧紧拥住纪淮舟,一连串温柔话语贴着耳廓淌入半梦半醒的纪淮舟脑海中。

  “陛下,我这一去怕是得有一年半载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睡不着……若是那种方法能让你安眠,你就还用它吧。”

  “我给你留了一些我的贴身之物,聊慰思念之情。”

  “许多事我该好好问一问你,待我回来,我们一并说清。”

  霍少闻又惊又喜:“你竟做了这么多准备,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纪淮舟:“告知于你,你定要追问,前世之事我该如何向你解释?”

  霍少闻:“既然前世皆是误会,复生后你怎么不向我说清楚?”

  纪淮舟:“我说了,你便会信吗?”

  霍少闻哑口无言。

  两人相处那么多年,纪淮舟也很了解他,知晓他不会轻易信他的话。

  纪淮舟接着缓缓道:“我不能说,也不敢说,我怕你知晓我又回来了,就不要我了。”

  “该死,我真是畜生!”霍少闻抱着纪淮舟的双臂直发抖。

  纪淮舟柔声道:“真的不怪你,你不要这么说。”

  霍少闻紧紧抱住纪淮舟,良久不语。

  颈间再次被泪打湿,纪淮舟靠在霍少闻肩头,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笑,眸光深深。

  纪淮舟细细观察石块四周,并未有任何可疑的暗褐色,他绕着石块走了一圈,往前走向另一处石堆。

  霍少闻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陛下乖乖喝药,待会儿我亲亲你。”

  薄天游旁边的小兵瞳孔一震,冷汗唰一下从额头滑下,两股战战。

  他得知如此秘辛,会不会被砍头啊?

  薄天游挑眉:“如今不避着人了?”

  纪淮舟的视线从药碗中移开,笑吟吟瞧着薄天游:“回京后,所有人便会得知朕与定远侯即将成婚的消息,还避着他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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