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布满了怨毒与愤怒。
贤妃抓起乌木戒尺,手腕一抖,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抽向大皇子后背,一下接一下,猛地连抽几尺,淡然的面庞间尽是扭曲之色。
“还不是你无能!前些日子皇上染了疫,你为何不去龙床前侍疾?白白让老三捡了便宜,废物!”
说着,她又猛抽了好几下,将心中怒火尽数宣泄而出。
沉闷响声回荡在整个大殿,大皇子发出痛苦闷哼,抬起苍白面孔:“母妃,我们将计划提前可好?”
贤妃冷哼一声,“啪”地扔下戒尺,坐回椅中揉揉眉心,无力摆手道:“你下去吧,容我想想。”
大皇子摇摇晃晃起了身,恭敬告退。
他一路向自己的小院行去,沿途碰见了几个宫人。霜林宫的宫人都与大皇子相熟,她们瞧见他膝间水渍,惊道:“殿下,你的衣衫怎么湿了?”
大皇子脸上挂着温和笑意:“方才与母妃品茶,不小心将茶水洒了。”
“殿下赶快回去换一身衣裳,仔细着凉。”
大皇子笑道:“多谢姐姐们挂怀,我这就回房。”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含笑眼眸蓦地一沉,加快步伐回到院中。
屋内,大皇子妃正坐在窗前刺绣,手指翻飞间,一双蝴蝶翩然落于花枝上。门扉轻启的声音钻入耳中,她脸色一白,回过头,一身狼藉的大皇子正阴沉地盯着她。
她连忙放下刺绣起身,焦急道:“殿下,您的衣裳湿了,妾身替您换下。”
岂料,刚近大皇子身,一只大掌骤然掐住她的咽喉,拖着她去了床榻。在一阵强烈的窒息中,她被人掼上床榻,“咔嚓”一声衣衫被撕开。
痛,彻骨剧痛。
她浑身动弹不得,杏眼圆睁,目光呆滞。
男人那张扭曲的面孔停在她正上方,眸底一片猩红,燃着疯狂之色,额头青筋暴起,笑容阴鸷,在外人面前的温文尔雅消失殆尽。
她心生绝望。纪淮舟被那双眼睛看得心头直颤,合住腿,羞恼低斥:“霍少闻,你愣着做什么?若不替我上药,那便给我,我自己来。”
天际最后一抹余晖消散,天色转为灰蓝,屋内逐渐暗了下来。
霍少闻扯出一个微凉的笑:“殿下受伤,微臣自当替殿下上药。”
他二话不说掏出药瓶,在纪淮舟身边坐下,双手握住并住的腿,强行将它们分开。
剜出一块药膏,按在渗血的地方,丰腴腿肉被压出一块小涡,随着他的按揉微微晃动,一圈圈涟漪泛向四周。
男人很规矩地为他涂药,并没什么过分举动,纪淮舟紧紧咬着唇,生怕自己会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好了没?”屋内未点烛火,纪淮舟看不见,视线转向床边那黑乎乎的一座大山,催促道,“你快点。”
“莫急,殿下这可不是小伤,不好好涂药,明日怕是连路也走不了。”
纪淮舟无奈,只好继续咬紧牙关。 回了宫,便须去崇教阁进学。
前往崇教阁要经过蓬莱池,次日清晨,纪淮舟行至蓬莱池时,从另一侧的小径中走出一人,那人叫住了纪淮舟:“七弟。”
纪淮舟回身,来人一袭素白锦袍,面如冠玉,文质彬彬。
“大哥。”纪淮舟颔首致意。
“七弟身子可养好了?”纪鸿景上前,从周照吉手中接过纪淮舟,扶着他缓缓前行,温声问,“前些日子我托人送去的补品,七弟可有收到?”
“收到了,多谢大哥挂念,我如今一切都好。”
纪鸿景松了一口气,叹息道:“老五竟对你下如此毒手,得知他派人刺杀你的消息,我吓坏了,幸好你平安无事。”
纪淮舟侧眸,目光停留在大皇子笼着愁云的眉间,微微一笑:“多年来,幸赖大哥照拂,多次制止五皇子对我的欺凌,才让我免了许多皮肉之苦。可惜我身无他物,不知该如何报答大哥的恩情。”
“七弟莫要说这些见外的话,”纪鸿景面上多了几分惭愧与自责,“你自幼失恃,身为兄长我理应护你周全,可仍是让你受到老五不少欺辱,我愧对已故的丽妃。”
纪淮舟抬手,安抚性地轻拍纪鸿景手背,道:“大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兄弟就别再说这些客套话了,让不知情的人瞧见,还以为我们是陌生人呢。”
纪鸿景莞尔,两人相视一笑。
“这不是大哥与七弟吗?”
正在这时,一道微凉的声音从旁插入,周围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两人停下脚步,纪淮舟侧身望去,三皇子、十皇子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兄弟二人踏着浓荫,步入明媚春阳里,走到他们跟前,三皇子盯着两人相扶的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纪鸿景笑道:“今个儿倒巧,我们兄弟都遇上了。”
他有心克制自己,然而,那些本能的反应,却是他拼了命也无法抑制住的。
黑暗中,传来男人略带嘲弄的笑声:“殿下,臣在给你上药,你这是在作甚?”
纪淮舟很清楚,霍少闻是在报复他。
他瘪起嘴,声音低了下来,欲哭不哭:“你欺负我。”
男人手下一顿,再次推按时指腹动作变得更加轻柔,嗓音中没有一丝情感波动:“臣怎敢欺负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