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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不妨过段时日再来。”

  纪淮舟拱手道:“多谢小兄弟告知,叨扰了,我们改日再来。”

  两人踏出小院,霍少闻面露愧色,张口:“我……”

  “没事,”霍少闻一开口,纪淮舟便知他要说什么,回首看向他笑容温和,“这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事,日后再来便是了。”

  霍少闻长叹一口气,郁郁不乐。

  两人站在院前,下方山道不时有马车行过,纪淮舟不愿看见霍少闻自责内疚,转移话题道:“山上有什么?为何他们都向山上行去?”

  霍少闻一怔,思索片刻,向纪淮舟解惑:“是一座寺庙,据说极为灵验,寺中住持也是得道高僧。既然来了,我们不妨也去寺中拜拜。”

  纪淮舟惊讶转头:“侯爷不是不信鬼神吗?”

  霍少闻目光幽深:“原先是不信的,如今方知是我错了。”

  纪淮舟疑惑更甚,在他看来,这些和尚道士都是装神弄鬼的骗子,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鬼神。不知霍少闻经历了什么,为何突然有如此大的转变。

  但霍少闻想去,纪淮舟只好陪他一同前往。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寺庙前。

  两人下了马车,一个小沙弥迎上前来,恭敬道:“两位施主,住持想与你们见一面。”

  霍少闻启唇:“去了你就知道了。”

  小县城不似荆州,暮色时分,就已安静下来。两人穿过无人长街,一路行至城隍庙。

  灯火通明的城隍庙前,站着一棵枝繁叶茂的榕树,纪淮舟远远瞧见枝桠间飘满了红绸带。

  走到近处,红绸在夏日晚风中上下翻飞,隐约间,纪淮舟瞥见了一些字。

  纪淮舟随手抓住离他最近的一道红绸,仔细瞧去,他浑身一震。

  其上写着遒劲有力的几个大字:“阿雁岁岁无恙。”

  纪淮舟仰起头,快速扫视树间红绸。

  满目望去,一句句皆是对他的祝福。

  “阿雁长乐无忧。”黄昏之际,两人来到悬虹驿。

  他们走的是小道,比官道要快许多,随行侍卫尚未抵达。

  霍少闻吩咐驿站官员烧些热水,扶纪淮舟上了楼。驿卒将两人带到楼上正厅,恭敬地为两人推开门,躬身道:“大人请。”

  “有劳。”霍少闻颔首,带纪淮舟进屋。

  房门关闭,他一把抱起纪淮舟,快步走到床边,轻轻将纪淮舟放下,冷声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纪淮舟顺从地褪下衣裤,当着霍少闻的面,将自己的腿打开。

  霍少闻双眸骤然缩紧,一簇幽火悄然燃起。

  少年虽清瘦,腿根处毕竟还是有些肉的,雪白丰盈。骑了一日马,大腿内侧被磨得通红一片,甚至渗出了几道血丝。

  霍少闻双脚被死死钉在床前,他一眨不眨盯着雪间红痕,呼吸微微急促。

  他的双目如同饿狼一般,闪着猩红的光芒。

  “阿雁四时如意。”春光乍泄,绿草如茵。

  山间羊肠小道旁的草丛中,一枚四分五裂的翠色玉佩躺在其中。翠绿与碧草几乎融为一体,若非那枚玉佩实在太过熟悉,纪淮舟也不会留意到。

  他立即翻身下马,奔到那处,慌乱拨开草丛,寻着玉佩散落的碎片。

  所有残片被送入纪淮舟掌心,纪淮舟双手颤抖,死死盯着碎裂的玉佩,目眦俱裂。

  愤怒疯狂冲击纪淮舟大脑,脑海发出尖锐爆鸣声,怒火将理智焚烧殆尽,他满心满眼都是恨,其中又隐隐夹杂着几分委屈。

  他抬起通红的眼,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霍少闻!”

  藏好,不可让霍少闻知晓。

  这一世的他好不容易对你动了心,不要让他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他会被吓跑的。

  纪淮舟唇角含笑,耳闻霍少闻那些趣事,不时发出惊讶低呼或轻快笑声。

  霍少闻见此,绞尽脑汁从回忆的犄角旮旯挖掘出一些几乎被他遗忘的记忆,讲述给纪淮舟。他的目光始终停驻在纪淮舟面庞,纪淮舟那些生动表情映在他眼底,欢喜自心头满溢而出。

  微风轻拂,竹帘摇动,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屋内缓缓流淌,随着风吹帘声一齐送入纪淮舟耳畔。

  纪淮舟思绪渐渐模糊,在男人缓缓的讲述声中,眼皮轻轻沉了下去,不知不觉间陷入睡梦中。

  房间内逐渐恢复宁静。

  霍少闻凝视着纪淮舟沉睡的容颜,过了不久,轻手轻脚抱来一床薄被为纪淮舟盖好。他倚在小榻另一侧,以肘撑头,闭目养神。

  夜色中,周照吉的脚步渐行渐远。紧接着,殿门“吱呀”一声,沉重的木门缓缓合拢,闷响穿透暗夜抵达纪淮舟耳畔。

  纪淮舟缓缓俯身,将头埋入面盆中。

  冰凉井水一点点没过他的面孔,寒意渗进肌肤,流入体内经络,撞见奔腾烈火的一刹那,瞬时化为雾气。

  看来那股火是无法熄灭了。

  纪淮舟骤然抬起头,水流哗哗沿着下颌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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