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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纪淮舟乐了,一戳他脑门:“哪位浪客出行时还穿着厚重狐裘?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家主子自有打算。”

  他不再废话,扬鞭策马,一路寻着雪中的车辙印追去了。

  纪淮舟倏忽睁眼,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暂无?”

  他挑挑眉:“为何?”

  米酒继续说:“主子有所不知,这二皇子生性温良喜静,又好读书颂赋,因而自请了国子监司业,整日里只管潜心出入太学、府内与宫中,鲜少过问朝堂之事。”

  纪淮舟不爱读书,自然也不爱听这个,他刚喝完药,困劲儿上来了,只轻笑一声:“他不想争,老皇帝却怜爱得紧。”

  他可不信隆安帝会是什么慈父,愿养一位闲王。

  左右还是得等他病好了,亲自去会上一会。

  纪淮舟听累了,从被子下吝啬地伸出半只手来,朝米酒晃了晃——意思是快滚,别再打扰他家主子睡觉。

  米酒闭了嘴,行至门口刚要出去,忽然想起一事,又回头道:“哦对了,主子,户部侍郎张兆带人来了镇北侯府。”

  纪淮舟翻身坐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早,”米酒回话说,“那轿子堂而皇之地停在侯府门口,我看得仔细,又问了门房,正是张兆的车马,错不了。”

  “马车上面下来两人,拿着拜帖便入了前厅,现在不知同小将军谈得如何了。”

  纪淮舟立刻下了床,急慌慌开始穿衣披氅,兴奋道:“不睡了!这种事情怎能少得了我——赶紧收拾收拾,兴许还能赶得上。”

  霍少闻眉梢微挑,眼眸沿纪淮舟手指爬上他的手臂,一寸寸游至那印着吻痕的锁骨。就在纪淮舟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之际,霍少闻猛地翻身将纪淮舟压在下方。

  他抬起头,对上纪淮舟笑意盈盈的眼眸。心中瞬时又刺又痒,嗓子像堵了一个棉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只在一旁瞧着,观察我平素的习惯与喜好,夜间他便回自己屋了,不在我这儿。”

  纪淮舟说罢,捧住男人的脸,指尖沿着对方眉心一路滑至唇瓣,手指停住,指尖轻点那张薄唇,浅笑道:“这下侯爷可以放心了吧?”

  熟悉的香气网住霍少闻,唇间落着柔软,霍少闻喉头发紧,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张开口,却不小心含住了唇上指尖。

  四目相对,霍少闻狼狈站起身,匆匆撂下一句:“你歇息一会儿,我去吩咐他们启程。”

  纪淮舟盯着他再次落荒而逃的身影,低低笑了。

  第 44 章 第 44 章

  赵县距竟陵很近,仅有不到一日的路程。一行人自辰正出发,日暮时分便已抵达竟陵。

  竟陵县令早早接到消息,率众吏出城相迎。

  接风宴后,纪淮舟回到下榻之处,沐浴过后,一身酒气被除去。他披上里衣,推开半扇窗户,习习晚风潜入屋中吹散了夏日暑气。

  周照吉闻声进屋,手持软布行至纪淮舟身旁,轻声道:“殿下,我替你拭发。”

  檐下悬着的灯笼被吹得一晃一晃,光影摇动。

  这一路不近不远的跟踪,最终止步于永乐街的悦来居。

  永乐街与深柳祠同为煊都最著名的两处销金窟,最受达官显贵、浪客书生的青睐,此处酒楼与茶社相连,赌场同戏棚毗邻,大梁民风又很是开放,因而总是一派人声鼎沸。

  悦来居寓意为“悦近来远”,使近者悦服而远者来归,乃是煊都颇负盛名的一处酒楼,纪淮舟眼见着张兆迎少年将军一块儿下马,拱手作揖,神色可敬地将人迎了进去,径自上了二楼。

  他翻身下马,将那顶帷帽系在头顶,朝悦来居的门童抛了几锭银子,说:“给我开一间楼上的厢房,要挨着方才那两位客人的。”

  门童一怔,方才那二位均是身份不俗的贵客,他不敢擅自做主,连忙叫了悦来居的轮值掌柜来。

  掌柜的见了纪淮舟,看他一副侠客打扮,帷幕下隐约可见狰狞刀伤,又一转眼珠,瞥见他腰间那枚价值不菲的玉佩,简直叫苦不迭——方才进去的二位中,一人乃是悦来居的常客张兆张大人,另一人虽素锦玄衣低调打扮,却也气宇轩昂,不知是京中哪位贵公子。

  可眼前儿这位应也是他惹不起的,若是当场拒绝,指不定下一霎便被那长剑抹了脖子。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时,面前这位身材高挺清俊的青年主动开了口,声音虽夹杂了点突兀的沙哑,但竟很是和煦有礼。

  纪淮舟含着笑,温声细语地朝掌柜胡诌道:“劳驾,方才那二位中的少年人乃是我的老相好,您给行个方便,这些就当是在下提前谢过。”

  他借着近身,将一片金叶子塞入掌柜手中。

  纪淮舟迎着他的目光,并不气恼,反倒善心大发地松开了压制着霍少闻的手。

  他在鸾歌凤舞里起身离位,朝一乐女走去,待到居高临下地站在人跟前,那美人方才站起身来,眉目温软地贴近纪淮舟。

  ——琴声戛然而止。“咔嚓。”

  干枯灌木断裂的声音从身侧响起,纪淮舟勒马,赵修齐牵着照夜玉狮,踏断枯枝,从树后悠然而出。

  “殿下赢了,”纪淮舟平静道,“殿下骑艺高超,清雎自愧弗如。”

  “是在下输了。”赵修齐笼着狐裘,玉面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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