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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而繁华,人流如织。

  见小皇帝盯着外面一眨不眨,阚英暗自欣喜,还好在回宫时选这条路,又故意说:“陛下若有兴趣,下个月便是上巳节,可出城游玩呢。”

  他不在乎前朝那些事,只想着小皇帝的身体、心情,因此不遗余力地游说。

  “这倒不急。”纪淮舟掩上车窗,问道,“路上有许多读书人,我记得,近日是不是会试?”

  阚英回道:“正是,初九是第一场。”

  现下是二月二十一,会试已经考完,只待放榜。

  一般而言,会试录取的人数及名单,只会在最后写在折子里,上奏给皇帝。唯有殿试,能让小皇帝由着自己喜好点前三甲。

  纪淮舟想到今早的那个梦境,忽然道:“转道去礼部,我想去看看。”

  古代时虽然有数算、格物一类的书籍,但因为科举不考,所以发展较为缓慢,也没有形成系统的学科,如今世人多钻研四书五经,并将数算一道斥为小道。

  但科技的发展绝少不了数理化啊!

  就比如,想要制作烈性炸药,化工基础必不可少,理科思维人才也得一把抓,配套的产业链更得发展齐全。

  不仅如此,在改善民生方面,如果不会数据统筹运算,又如何实现点对点的精准扶贫?

  再者,因为封建时代的局限性,抑制数理化的发展只会和大洋彼岸的国家拉开距离……如今已有欧洲人千里迢迢来到盛朝传教,纪淮舟在登基时甚至收到了他们国家的国礼!

  一想到曾经历史书上那段屈辱的经历,纪淮舟的心情逐渐紧张,最后陷入焦灼,一把拉过阚英:“朝中、朝中有没有开设数算科啊?”

  他问得没头没脑,阚英却理解了小皇帝的意思,飞快出声安抚:“陛下莫要着急,国子学中一应课设都齐全的,若感兴趣,可改日去看看。”

  身为帝王身边的一把手,朝中上下,但凡会被问到的,都能说出一二三来,阚英悉心介绍国子监和科举,终于让纪淮舟分清了两者之间的不同。

  纪淮舟道:“所以,我想找数理、咳,数算一道的人才,可以不必去礼部,直接去国子监?”

  阚英点头:“陛下所言极是。”

  好、好吧。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顺路去看看也不错。纪淮舟对古代国家级别的考试非常感兴趣,探头探脑地想去凑热闹。

  礼部贡院内,一应翰林学士整理完试卷,在撕开糊名后,将一个个名字写在奏疏里。

  “这几个,今年也是……”一个小官指着几个熟悉的名字,欲言又止,“大人,这已是第九年了。”

  按照三年一次的会试计算,他们已经考了三次。

  主考官看了一眼几人的籍贯:“时间是久了,挑一个人补在榜尾便是。”

  小官应了一声,从中间挑出一份写得最好的。至于其余人,卷纸全都被放在落榜的那一堆,只小心翼翼将这个名字写上。

  正整理着,外面忽然通传:“陛下驾到——”

  守门的士兵知道里面快结束,正在填榜,才敢叫人通传,若正在判卷,不论是谁都进不来。

  主考官揉了揉疲倦的眼睛,他年纪大了,改卷又久,视物昏花,从案上随意抽出一本奏疏,塞在袖中,预备呈给皇帝。

  行礼之后,这本写着今年贡士人命的奏疏便从主考官转移到了纪淮舟手中。

  来都来了,就顺便看一眼……

  纪淮舟打开黄色封皮的奏本,上面用端正的台阁体写着考生的姓名、籍贯,但每翻一页,便有人名旁边被画了一个圈。

  这些画圈的名字,全都来自西宁府。

  那是他死前那幕,他手执匕首,目露决绝。

  忽然间,霍少闻眼前闪过一个画面。

  也是这幅画。

  画中人的面容被点点泪痕洇染。

  这时,霍少闻胸口一痛,仿佛被火在灼烧。他匆忙从怀里掏出那样东西,是空明寺主持给他的那道灵符。

  灵符正闪着微微亮光。

  第 68 章 第 68 章

  霍少闻双腿原地生根,无法挪动一步。真相昭然若揭——

  纪淮舟亦是重生之人。

  那些他曾察觉到的异样并非是多疑,而是事实。

  纪淮舟是何时重生的?

  无数回忆从眼前快速掠过,最终定格在一张暗夜中如鬼魅般苍白的面孔。

  是那夜。

  纪淮舟浑然不知身边重臣之间的暗涛汹涌,只接过奏疏,认真地翻看。

  上面人名有八十二位,年纪最大者即将致仕,最小者也有三十多岁,奏疏的字迹清晰,内容详细,包括年龄、籍贯、曾霍官职、政绩等,最高者也只是正四品的太仆寺少卿,主要负责帝王出行。

  而大多数人在地方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县令或者县丞,政绩平常,尽管多年未曾调霍,也不显得突出。

  纪淮舟看完后,讶异地抬头,良久才道:“……大人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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