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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喜欢来找对方“玩”。

  他听家人说过,纪淮舟的身份不一般,但是没关系,对方只能依居在他家里,不能离开,也没人替他撑腰。

  “我……”

  等小皇帝离开后,小官来问他:“大人,是不是要直接将皇榜放出?”

  “是,是吧。”

  他心中疑惑,不是说这位新帝来自西宁府么。

  本以为小皇帝见到皇榜上只有一人来自西宁府,会心生不悦,主考官连借口都找好了,只推说是书写有误,多加几个西宁府的人即可。

  如今小皇帝看到那份名单,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提出意见。

  主考官摸了摸长须,喃喃道:“看来陛下对西宁府的情谊不算深厚,既如此,连最后那一名,尽可抹去了。”

  翌日,皇榜张贴。

  燕都中多了两件津津乐道的大事,一件是仪鸾卫忽而发狂,冲进不少官员家中,拘捕、抄家,动作快速又利落,一时间,但凡和寿昌伯走得略近的官员,几乎人人自危。

  第二件事,自然是会试上榜的名额。

  对其他州府的考生而言,本次会试平平无奇,部分考生本以为榜上无名,看到结果后却惊喜异常:“中了!我居然中了!”

  “早就和兄台说过,每逢会试,排名总能稍微提前一点。”自诩多智的同乡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好好准备半月后的殿试。”

  “兄长!”赵慧英等待许久,终于将人盼回来了,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要赵修齐抱。

  临到跟前儿了,他忽然停住脚,定定看着狐裘领口上的一小团晕染开来的血色。

  “兄长,你怎么流血了?”赵慧英猛地瞪大眼睛,继而张牙舞爪地冲纪淮舟而来,“是不是你这坏家伙欺负兄长!”

  纪淮舟双手托起他腋下,面无表情将人一把高举起来。

  隆安帝的小儿子,此刻同他相距咫尺,这节喉管也那么细,纪淮舟眸色晦暗地想,他有把握一手将其折断。

  小孩猝然被抱,委屈极了,将落不落的几滴泪在眼眶里打转,偏头张嘴就要咬他。

  纪淮舟思绪猛地回来,忙将人放下,朝他脑门轻敲了一记,问:“怎么还咬人呢?五殿下原来是属狗的。”

  ……赵慧英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而已。辛辛苦苦从二楼爬下来的贺隋光,遇到了第一个难题:他不识路。

  说来惭愧,西宁府地广人稀,他几乎从未离开过自小居住的地方,左邻右舍都是熟人;来燕都的路上,因着他年纪最小,同伴们也是处处照拂。

  因此,陡然面对如此庞大、复杂的都城,对从未出过远门的贺隋光而言,简直困难程度拉满。

  “咳、系、系统。”他暗自念出那个绕口的名字,等待脑海里的“东西”回应他。

  [叮——强国系统已就绪,请问宿主有什么需求?]

  “我,我迷路了。”贺隋光抿了抿唇,倒是记得找个隐蔽的地方,“我要去仪鸾卫。”

  [咦?为什么。]

  因为宿主还处于新手养成阶段,一点能量都不能提供,所以平常系统都是休眠状态,只有宿主呼唤才会苏醒。

  贺隋光将会试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声音坚决:“我不信他是纪主。”

  短暂的沉默后,系统在他脑海里吱呀乱叫:[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居然敢质疑嘉元帝!他可是哔——、哔——、哔哔哔——]

  由于保护设定,所有有关未来的事情全都被自动消音。

  系统和贺隋光吵了半天,还是无法扭转对方的观念,简直悲愤难当:两个月之前,它降落的地方极为偏僻,唯有贺隋光的资质最优,虽然忠心差了一点,但这无关紧要。

  现在看来,什么无关紧要,纪纪是最紧要的一环!

  系统来自遥远的未来,曾经的盛朝嘉元帝被誉为千万史学家最大的意难平,所以将它投放到这个时空,意图改变对方的命运。

  [……所以宿主现在是想?]

  绑定之后,除了宿主自然衰老死亡,系统不得解绑,争执半晌,见实在无法说服宿主,系统首先软了下去。

  “帮我引路。”贺隋光目光执拗,那个怪异的系统和他说新帝千好万好,越这么说,他越觉得新帝是个怪物——不然,怎么能操控这个东西到别人脑海中?

  系统悄悄冷哼一声,扫描出燕都的地图,简单易懂地突出前往北镇抚司的最佳路径。

  ——既然宿主不信它的话,那就直接去见嘉元帝,看谁说的是真!

  小傻子此刻捂着被纪淮舟敲到的额头,眼泪霎时就淌了满脸,委委屈屈地拉着赵修齐的衣角下摆,仰头告状道:“兄长,他欺负我。”

  赵修齐一揉他脑袋,温声细语地哄道:“阿言,不可恶人先告状。”

  “阿言不是恶人,”小孩把脑袋往赵修齐怀里一塞,闷声闷气地控诉:“兄长也欺负我。”

  赵修齐抱着弟弟,呵出口热气,朝纪淮舟颔首道:“阿言稚子心性,冲撞了少卿大人,还请少卿大人见谅——雪大天寒,今日就此别过吧。”

  说完这番话,他便抱着小孩一路朝着候在不远处的车辇而去了。

  纪淮舟扭头:“朕不想听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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