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p; 小岳背脊登时发寒,急忙反应过来应了声‘是’,转身去追谢观怜。

  “怜娘子,郎君让我送你下山。”

  清雅的小院中没了人霎时变得阒寂。

  沈听肆望着两人一前一后行至竹木桥上的身影,平缓地收回视线,抬手抚过喉结,然后转身行回了室内。

  碍于身份,小岳只将她送至山下。

  谢观怜对小岳道谢,他急忙摆手,挠着后脑笑说:“怜娘子不必多谢,都是我们郎君吩咐的。”

  说来小岳还是第一次遇见郎君让他去送人,以前都是去送人去死,要不便是敛尸,所以他不由得连看她的目光都有所不同了。

  谢观怜对他抿唇柔笑,与小岳分开后便直径回了禅院。

  谢观怜回了明德园,路过月娘的院前上前敲门。

  隔了好半晌,里面才探出小雪的脸。

  谢观怜对她友善地抿唇笑:“月娘可还好?”

  小雪见是她,行礼道:“娘子刚喝完药,此刻正在屋内小憩,身子已然大好。”

  听闻月娘无大碍,谢观怜也放了心,见月娘在屋内休息不好进去打搅,又与小雪说了一两句话,遂转身离去。

  ……

  窗外下了很大的雪,房中隐约的烛火如一只颓美的蝶,蒲扇微弱的翅膀,不用支起窗牗也能感受到外面的雪,铺满了刚融化不久的屋檐与院子。

  好不容易暖和了几天,明德园外的小河里冰都融了。

  这场雪下过后,只怕是第二日起来,外面又要结厚厚的冰了。

  小雾刚从外面回来,说着从外面打听的事,“娘子,我刚去问了,白日在冰嬉的那个白面男人叫朗明高,是因为后寺要盖一座千佛塔,暂时来帮佣的工人,已经在迦南寺中住了莫约有三个月了。”

  “听说脸皮子长得还行,时常去梅林与北苑,不少夫人都与他相处甚好。”

  小雾将消息都说与她,补了一句:“奴婢觉着这个人似乎有些不干净,与他住一起的工人还说他以前在老家总爱与失了丈夫的人厮混,连年龄都不管,简直生冷不忌。”

  谢观怜敛目沉思。

  朗明高是三个月前来的?

  这倒是让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明德园中有两名寡妇被府上的人带走,后来才听说,原是她们与男子有染被府上的人发现。

  这个人恐怕就是朗明高了。

  如若这般,那之前那人便不是朗明高了。

  她让小雾也送信试探过,也并非是大夫人找的人,倘若是大夫人还没死心,想要她活人陪葬,完全可以借着吴婆与李婆之事发作,但现在眼下大夫人还不知此事。

  可不是这两人又是谁?

  “娘子,今儿我去收信时,还收到了大郎君派人从雁门送来的。”小雾将信封递过去。

  大郎君与娘子到底乃兄妹,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断然不会让娘子来丹阳给将死之人冲喜。

  谢观怜倚在美人榻上,闻言轻掀眼皮,定睛看向她递来的信。

  小雾见她迟迟没有要接之意,疑惑问道:“娘子可要打开看看?”

  谢观怜垂下乌睫,淡淡地摇头,语气含上懒散的困倦:“不看,烧了吧。”

  小雾轻叹,转身打开铜炉,将信笺放进去。

  薄薄的青灰烟雾缭绕如一线蜿蜒往上的瀑布,缠绵在充满淡雅檀香的室内。

  小雾坐回她的身边,没再说其他的,认真地算了算时辰,告假的吴嬷嬷与李嬷嬷就要回来了。

  谢观怜并不太在意,这两人回来她顶多不能像如今这般去找沈听肆而已。

  反正就算是正大光明去找他,也是见的木头人。

  谢观怜轻叹,今日不打算去后山,也不打算借着虚假的蛊去找他,等心情好了再去。

  谁知这一等,等至寺中失踪了一位名唤朗明高的人。

  最初乃同住的工人一两日仍旧不见人归来,心觉此事不对便踌躇着告知官府,而迦南寺也在寻找失踪的朗明高。

  之所以认定是失踪,乃是因为朗明高房中的东西一件都没有人动过。

  按理说小小失踪案,并不会动用大理寺的人,只是恰逢大理寺少卿在丹阳。

  少卿大人听闻迦南寺有失踪案便接手处理,当日便亲自来迦南寺查此事。

  不少人都被拉去谈过话。

  谢观怜倚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翻看经书,分出一丝心神听小雾说朗明高的事,更多的心神却在悟因身上。

  不知上次她做得太过了,这几日她竟一次与他正面接触都没有。

  甚至她去后山的竹林等他,也是等到天都落幕了,他都没有上来。

  她不信邪地守在他每日必经之路,虽然的确是碰上了,但他身边围着一群小沙弥。

  莫说是与他讲话了,她连眼神都排不上。

  好不容易将他融化,谁知又回到之前……不,比之前更甚了。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