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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观怜轻叹,敛眉落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悟’字,字迹清秀有骨。

  小雾见她兴趣不大,探头看她在纸上写了个不认识的梵语,不禁好奇地问:“娘子,这是什么字?”

  谢观怜眸光落在字上,脸上现出柔和:“悟。”

  “要学吗?这是梵字。”

  小雾表情霎时一蔫,没了要学的兴趣,“我才不要学。”

  她别过头,小脸有些气呼呼的。

  谢观怜单手撑着下巴,朱唇微扬出浅笑,垂头继续写着。

  小雾坐在她的身边研墨。

  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她搁下毛笔,冻僵的手放在暖炉上烘烤,回温后她从蒲垫上起身欲安寝。

  还不待她将身上的披肩挂在木架上,外面忽然就炸呼呼地热闹起来了。

  谢观怜推开被锁上的窗牗,看见外面火光四起,似乎有人聚在明德园的外面。

  这是发生何事了?

  小雾探头起身道:“娘子,我出去瞧瞧是发生何事了。”

  谢观怜望着外面烛火葳蕤,点了点头:“好。”

  小雾开门出去,不一会儿便从外面神色惶惶地跑进来。

  “娘子外面死人了。”

  死人了?

  谢观怜神情一怔,没想到迦南寺中竟还会发生人命。

  小雾当年亲眼见过双亲死在眼前,最害怕的便是死人,此刻面色惨白地哆嗦着。

  谢观怜下意识抱住害怕的小雾,摸着她的头,安抚道:“别怕,你先回去休息,别害怕。”

  “嗯。”小雾颤抖地点头。

  将小雾送回房里,谢观怜出明德园去看究竟发生何事了。

  死人刚刚被人从河里捞起来不久,湿漉漉地摆在木板上,抬放在明德园外不远处的小道。

  谢观怜出来后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之前欲意对她图谋不轨,别人以为失踪的朗明高。

  原本活生生的人,现在却生息全无地摆放在架子上,也不知身子被鱼儿啃食得如何可怖。

  那些人都围绕着尸体。

  只有谢观怜想到朗明高失踪前跟踪过她,又被小岳丢下山过。

  后来听小雾说他失踪了,她也并未放在心上,以为这人害怕被发现连夜逃走了。

  可没想过这人会从湖里飘起来。

  深夜的明德园外站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大理寺少卿就住在迦南寺中,已经有人前去禀告了。

  很快大理寺的人便来了。

  少年上穿穿紫精织线圆领锦袍,脚踏鹿皮雪靴,俊面冷矜,信步如风被人拥簇而来。

  他一眼瞧去年龄不大,但身边的人却唤他为‘少卿大人’。

  “让开,我看看。”

  他应是刚醒,嗓音虚哑,动作利索地攀开被白布盖住的尸体。

  朗明高死相很惨,不是失足跌落下河的,而是被人将嘴巴划至耳后,再经由冷水泡过,那里的皮肉肿胀出将要腐烂的苍白。

  明德园里出来的夫人丫头虽是出来看热闹,却不敢上前,皆是远远地站在门口。

  隔壁的月娘在重病中也出来了,与她站在同样的位置,靠在小雪身上。

  她睇着美眸看木板上脸都被泡得惨白的男子,满脸的害怕。

  谢观怜也如她们一样立在门口,直到看见少年出现后,神色微怔。

  她知道大理寺的人在迦南寺,但没想到竟会是——张正知。

  第25章 湿巷

  张正知屈身蹲在尸体身边,冷漠地敛着眉眼,查看尸身上的痕迹。

  察觉有目光落在身上,他抬起头,隔着人群一眼锁定了立在不远处的谢观怜。

  她比以前消瘦了,于朦胧的冬夜里,只穿着单薄轻柔的绫罗裙,披着件绣着梨花的毛绒披肩,乌黑长发披散垂直于后腰。

  她应是认出了他,所以与他对望的眼眸盈出朦胧的水汽,像是一颗明亮的珠宝。

  张正知搭在尸体上的手指一颤,插进了尸体泡涨的伤口上。

  “大人?”身边的同僚见他忽然虐尸,下意识抖着嗓子开口。

  张正知蓦然回神,一脸正经地转过头,“我在看伤口是否有残留之物。”

  同僚松口气,抬手抹去额间的冷汗,继续与他探讨。

  张正知耳尖微红,看似在与同僚检查尸身,实则心思早已因与女人对视的那一眼丢了。

  而不远处的谢观怜在彻底看清他的脸后,神情有瞬间恍惚,似又回到了在雁门。

  张正知算与她一起长大,自幼就喜欢跟在她的身边,年小她几岁,也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

  不过后来张正知的父亲得了君主器重,为了效忠君主便举家迁居秦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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