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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话音一落,青年似半点力气也没有,顺着她欲拒还迎

  的力道倏然栽倒在软枕上,血红的流苏横亘在脖颈上,像是被割破而流出的血。

  他望向她,密睫很轻地颤了颤。

  迷药生效了。

  谢观怜见此急忙从榻上爬起来,打开木柜翻找出便于行动的衣裙穿上。

  终于能走了。

  谢观怜险些哽咽出声,用袖子胡乱拂过双眼,转过头立在不远处看着被捆在榻上,即使浑身无力,也想要朝她爬来的青年。

  谢观怜咬了咬唇,别过眼,不再多看他一眼,换上衣裙,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而去。

  身后的视线如有实质般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敢回头,所以没有看见青年迷茫地盯着她的背影。

  他分不清她是在如方才所言的玩,还是真的要离开。

  直到她拉开的房门,毫不犹豫地跨出去,他的心口才随着那扇被拉开的门破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抓住扣在床头的绳索,疯狂地摇晃着想要换她的回头。

  可他还咬着吐不出的口球,越是用力,从里面渗透出的苦涩的味道越是明显,苦得他神识涣散,她都始终没有回头。

  甚至……她连一句话也没有留给他。

  香炉中的熏香缭绕如雾,灯罩中的红烛泣泪。

  又被骗了啊。

  他放弃挣扎,盯着那扇被打开的门,呼吸凌乱地喘息,心口如被点燃一把火,大火烧着五脏六腑都在颤抖,热得滚烫身体抽搐。

  谢观怜。

  他无声的唤着,茶褐色的眼珠彻底失去光泽,双手被扣在床头,雪青长袍遮住他的身躯,清瘦的脚踝被红绸勒出红痕,一动不动地躺着。

  他超出理智的冷静思考。

  谢观怜她跑了。

  会朝着什么方向跑?

  谢氏已经举家撤离了雁门,因为有谢明怿,她暂且不会回雁门,丹阳也不会回去……

  她出去之后,第一个想找的人是谁?

  张正知?

  但张正知被禁足,出不去。

  而如今觊觎她的人有沈月白,以及……起事的拓跋呈。

  可拓跋呈并非她会看上的男人,那是沈月白,她会找到他……然后依附他。

  不,是张正知。

  青年冷静地想,乌黑的眼睫轻颤着盖下,咬着的口球细线从唇角缠绕至耳后,摇晃的烛光在温润的脸庞投下冷漠,让他像极了刚做完的牵线木偶。

  无论她逃去了什么地方,他都还是找到她的。

  谢观怜离不开他的-

  沈听肆一向不喜在院中放人,而且近来对她早就有所松动,不如往日那般警惕。

  有了前几次的经历,这次她小心翼翼地避着可能有人的地方,脚步急碎地往后院走。

  还没走出院门,她忽然被人拽住了手腕,猛地往一旁拉。

  谢观怜以为是被发现了,头皮发麻得险些惊呼出声,直到那人手疾眼快地伸手捂住她的唇。

  “观怜姐姐,是我。”

  听见熟悉的声音,谢观怜稍定睛。

  是张正知,不是沈听肆。

  她紧绷的神情霎时松懈,无力地倚在他的怀中大口呼吸。

  张正知将她揽抱在怀中,神色难掩激动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没死,是被沈听肆藏起来了,果真如此。”

  他从一开始便不信谢观怜会死,可摆在眼前的证据,又让他不得不信。

  直到他发现,沈月白失踪后被人找到差点丢了半条命,心中便越发肯定就是沈听肆所为。

  为了证实,他避开众人见了醒后的沈月白。

  往日风霜高洁的青年仿佛失了魂,只听见他提及谢观怜才回过神。

  当时沈月白抓住他的手,让他一定要将她救出来的神情,他至今都还记得。

  谢观怜缓过惊吓过度的心跳,往后退出少年的怀里。

  她看了眼外面,没看见有人追来,复又侧首看向眼前的少年道:“张正知,你怎会在此处?”

  温香软玉从怀中离去,张正知压下心中遗憾,眨眼道:“自我被他摆一道后,我这几日都守在这里,在想办法进去将你偷出来。”

  谢观怜蹙眉:“我不是让绣娘与你说,不用来救我,你怎么还来?”

  她为了不让张正知如沈月白那般被牵连,那日她也只收了迷药,让绣娘回去,她还让绣娘告诉张正知不用来救他。

  张正知闻言眉心蹙起,随后露出一抹了然地冷笑:“我派去的绣娘根本就没有回来,被沈听肆扣押了。”

  所以他才会因为计划还如之前一样,而在那夜冒失上来,事后被人联合参了一番,少卿一职暂被褫夺。

  不过倒也让他少了杂事,能整日蹲守在沈府的后院寻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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