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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而与这些院落整片隔开的,是一眼望去便灰蒙蒙一片的高大院墙。她指着那院墙后的成片成片黑灰色道:“那看完院落,能否再带我们去大牢看看?”
语及此,谢寅的脚步却倏然顿下了,他摇了摇头:“这恐怕不行。”
见她疑惑,谢寅微笑道:“若几位好奇,即便是牢外大门我也可带你们摸一摸,但牢内无法。并非谢某不愿,只是大理寺牢狱中关押的皆是重犯,若无皇家指示或天子手谕,除寺中在职,旁人是进不去的。”
“原是如此。”李秀色点了点头,并未再多说什么。
几人继续跟着谢寅朝前走,李秀色三人依旧再度行至最后,傅秋红远远打量着谢寅,想起他幼时那副枯瘦难看的模样,总觉得不大自在。忽又撞了撞顾隽,与他交头接耳道:“你觉得他生得如何?”
顾隽沉吟道:“谢公子自是一表人才,胤都男子榜上当数第二。”
“是么?”傅秋红满脸不屑:“第三是谁?”
“我。”
“?”,傅秋红一脸嫌弃:“这个榜没有什么说服力罢?”
顾隽痛心:“饶是傅姑娘看不起在下,也不应当质疑此榜,这榜可是……”
“我是说你比他好点,”傅秋红打断他的话,抬头上下横了谢寅背后一眼,感慨道:“你瞧,论个子你好像跟他差不多,论身段彼此彼此,论外貌……怎么说呢,你长得可是比他慈祥多了,怎会在他后头?”
顾隽好意提醒:“‘慈祥’一词并非这么用的。”
傅秋红摆手道:“反正,我觉得你还是要比他顺眼一些的。”
顾隽也不知这评价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总归是个好的评价,便还是默默高兴了下。
乔吟走在前头听完了全程,忽然小声插了句嘴:“那第一名呢?配不配得?”
“谁?”傅秋红眉头一皱:“你说颜元今?”
傅秋红想了想:“若说长相么倒是勉强可以胜任,就是那个脾性……”说着沉默了,只一脸难以形容地狠狠摇了摇头:“毫无人性!”
李秀色听她这么说,忍不住万般认可地点了点头。
傅秋红余光瞥见身旁的小娘子动作,顿时望了过去,凶道:“你点什么头!我看全天下他就数对你还有人性,不,应当是多的是人性。”
李秀色:?
只见傅小娘子说完话,还上前抬手掐了把她脸蛋:“要我说你便再接再厉,等彻底迷倒了广陵王世子,再好好折磨给大伙儿报仇——”
李秀色听得一愣一愣……
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还有,这小娘子打哪儿看出来的颜元今对她有人性,若论起过往总总,只怕是最没人性的那个了罢!
李秀色忍不住解释道:“我认为你对我与世子大抵有些误会。”
哪曾想傅秋红压根不听,道:“我只信自己的眼睛!你瞧他今日对你那样子,我看了都脸红,有什么误会?”
听她这般说,李秀色脑中也不经意想起如今的广陵王世子对她……好像……和过去是有那么点不一样了?
但、但也没那么明显罢!
她不禁有些怔怔,饶是傅秋红只今日短暂地见了这么片刻,都也能全能看出来他对她的态度么?不知为何,思及至此,她心忽而砰砰直跳,就是只觉得跳得过于快了些,连头脑都有些晕乎乎起来。
她正发着晕,自然没听清傅秋红在摸着她脸后那一声惊呼:“等下,你的脸怎这般的凉!”
凉得实属有些怪异了,甚至有些像冰。
众人齐齐回头,这才发现李秀色袖口上的包扎处正一片鲜红,正殷殷冒出血来。
乔吟登时大惊:“我不是给包好了么,还抹了灵创药,怎还流血了?还流这般多?”
卫祁在道:“灵创药乃止血上乘,若是抹了,绝不会——”
“不对,”他似忽然终于想起什么,眉头登时一跳,低头看向手中方才一直带着的那柄断箭,沉声道:“是行血散。”
“行血散?”乔吟焦急道:“那是什么?”
卫祁在尚未答,却听谢寅一脸峻色:“行血散,顾名思义乃为逆行血流之用,多呈粉末状,从前多为苗疆人所使药材。它并无毒性,寻常人即便是含下也并无大碍,只是一旦有表皮伤口沾染上,便会遏制伤口处止血功能,虽不痛不痒,但能使伤处源源不断地流出鲜血,若不加以阻断,甚至还会让人在毫无察觉间……”他看着李秀色愈发惨白的脸色:“血尽而亡。”
第153章 泽幼
听闻这话, 傅秋红第一个惊呼出声:“你是说,李娘子她会……”
谢寅并未作答,只沉默地看着李秀色的伤口处, 神色晦暗不明。
卫祁在皱了皱眉, 看了谢寅一眼, 而后道:“没错,确是行血散。我之前虽觉这气味熟悉却一时想不起,眼下见李娘子臂上血迹才恍然这是何物。我观中曾有一弟子便中过此散,小小伤口却始终血流不止,后因失血过多昏厥过去。寻常药物对此散无用, 幸得观中有特制解药才得以止住,那弟子后又修养了数日, 方保住了性命。”
李秀色本是昏昏沉沉, 听他这般说, 许是心理作祟, 登时觉得自己又虚弱了不少,头也愈发晕了,好在傅乔二人忙在旁替她搀扶住身才未栽至一边。
乔吟焦急道:“那我们抓紧去观中拿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