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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缘得天独厚,千载难逢,这是他最好的护身与机遇。换句话说,”长齐笑了笑:“世子猜的没错,老夫送他进去之前,便已晓得他定能靠自己出来了。”

  李秀色喃喃:"所以,你根本不是想和他做那劳什子赌约,叫他出阵后便能如愿,而是想靠这阵法,做他成为掌门的历练?等他出来……你还是不会放他走?”

  “是。”

  大概是没想到这老道竟能回得这般大方,李秀色一时有些哑然。

  顾隽在旁道:“道长此言未免过于有悖君子,正所谓一言九鼎,既已与之约定,又怎能暗中诓骗?”

  长齐笑了笑:“施主以为,我纵他有违道家心性,沾染情事,便是正确?”

  顾隽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却听身旁李秀色气道:“沾染又如何,情有何不好?”

  “没错。”广陵王世子在这时瞧了小娘子一眼,挑眉点了下头,重复道:“有何不好?”

  李秀色没想着他会附和,却见他又睨了那老道一眼,慢悠悠续道:“我看分明是你这老头半截身子都入了土都未曾体会,自己不懂。”

  “……”

  这世子惯会气人的,却见长齐还是不怒,只道:“老夫是个出家人,诚然是不懂的。”

  颜元今笑了:“你大可以出家至死,但你这徒弟我是要带走的。他既动俗心,你这般强求也不过是枉然。总不能已经死了个弟子,便将全部的宝都压在这一个身上了?”广陵王世子语气轻飘飘的:“迟早也被你逼死。”

  这话让始终面不改色的老道长微微松动了些。

  “世子今日上山,应当不是只为道机的事。”他道:“可是道清一事有消息了?”

  “我说了,”颜元今还是笑,但俨然已经没了耐心:“先放人。”

  长齐看着他道:“世子今日未同另三位施主一同入观,想来是先行去了后山祭拜,既已去过后山,又怎会不知人在哪里?”

  “我是知道。”广陵王世子讥诮道:“可本世子又不是你们道家之人,我凭何要去闯这个阵救人?”

  李秀色听着话,忍不住朝颜元今身上看去。

  难怪这厮说要来,今日却未同他们一处,原是单独行动了。只是道长说他是去了后山祭拜,这骚包竟也没否认,他怎会来阴山观祭拜什么人?李秀色一时有些想不通,但此刻这个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原来这骚包早晓得卫祁在被关在哪儿了,只是怕是闯那阵麻烦得很,他虽然破天荒大方善心帮他们寻到了人,但是自己懒得进去一下,所以这才直接上前要人来,这倒还当真符合他一贯的做派。

  果然见长齐也笑了笑,似乎早知道这世子是何心性,他并没说什么,只是自怀中递了三张无字符过去。

  颜元今拿了东西,只讥诮一声:“多谢。”

  老道长对着他微笑:“纵使今日不破阵,这二十八道,他终究有一日会亲自将余下的走完。”

  广陵王世子轻嗤,似乎是根本懒得接他的话,只懒洋洋将那三张符朝顾隽身上一丢:“自东一直朝后,穿三林过四谭,上百步阶梯后有一处山洞,入洞前将其中一张符贴在你身上,去把人贴了抬出来。”

  顾隽被吩咐得一愣:“抬谁?”

  李秀色机灵多了,忙欣喜地一拍他胳膊,拽着还有些未反应过来的顾大公子便朝后山跑去:“自然是卫道长了!”

  看来这长齐道长还真是对颜元今有愧,这骚包一出面,统共不过三言两语,还当真叫他将人放了!

  *

  阴山观建于前山,后山相比之险峻万分,丛林茂盛,无边无际。

  按照广陵王世子所言,果然很快便到了目的地,这地方不算难找,但李秀色只觉得一路上难走得很,她还刻意一路都留心观察了下,却也并未见到什么陵墓。

  洞前是难得的一片平地,洞口处什么标识文字也未见,只能瞧见内里黑压压一片。顾隽素来是没那么胆大的,他将无字符贴于胸前,在洞口站了半天,想了想还是问道:“当真要进去?”

  他忍不住回头:“昨昨兄,您怎的不亲自进去?”

  广陵王世子正靠着一边大树,懒洋洋撕着手上叶子,理直气壮道:“我凭什么?”

  “……”

  顾大公子沉默了,李秀色也无言,两人想来想去确实只有自己进去最合适,便只好壮了胆,对视一眼后,闷头踏入了这一片黑影里。

  李秀色于昏暗中摸索,最先呼唤:“卫道长,你在吗?”

  顾隽也小声试探:“卫兄?”

  “……”

  洞内安静得很,不仅安静,更是一丝光线也无。走着走着,忽听旁边的顾大公子吸了口气。

  李秀色像受惊了的兔:“什么东西软软的?我踩到什么东西了!”

  “顾某的脚。”

  “……”

  李秀色觉得这般下去不是办法,有些后悔方才没带了个火折子进来。倘若是颜元今跟着进来,至少还能用铜钱变个火苗。

  还在想着,却忽见路两边突而亮起了小灯,洞内一时有了光线。

  而与此同时,昏黄的光线下,可以看见一条向上的长阶。

  二人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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