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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朝上走去。

  顾隽环顾四周,边走边叹气:“这种地方,是如何待得了人的?”

  还待了这么些时日。

  此地阴暗潮湿,没有一丝热气,只叫人心中发寒,虽然始终在朝上走,却只觉得像是越来越朝地狱去,脚下阶梯愈发得抖,而他二人胸前的符箓此刻隐隐闪着一层碧蓝色的荧光,正是可供他们于全阵中穿梭之物。

  只是没感慨多久,聪明的顾大公子忽然便摸着了门道。

  他忽然停下脚步,皱起眉头,喃喃道:“每十阶,便是一道阵。”

  李秀色有些听不明白:“什么?”

  “眼下我们已经走了……大抵……”顾隽似乎在回忆思索,有些犹豫:“一百四十五阶?”

  李秀色讶然:“你这都记得?”

  顾隽没说话,他素来对此般细节是格外敏锐,只是皱起眉头,又朝上飞快地走了几步,李秀色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等等……”

  没跑几步,便见顾大公子停了下来。

  此时她二人已跑过第一百五十道阶,面前是一处窄小的平地,四周虽没有任何阻挡,冥冥中却似一个牢笼。

  而在“牢笼”中央,昏暗中的地面上,正蜷缩着一个昏迷不醒、伤痕累累的人影。

  “卫道长!”

  *

  这卫祁在确实如广陵王世子所言,重量不轻。

  饶是顾隽与小娘子两人一边抬着一条胳膊,都显得很是吃力。

  出了洞时,只觉得外头的光线都无比此言,李秀色好不容易才适应过来,眨了眨眼,左望右望,却没见到颜元今的人。

  就这么一会功夫,这广陵王世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正奇怪着,忽听耳边一声呼唤:“李、李娘子!”

  听到这熟悉声音,李秀色先是一愣,而后登时惊喜扭头,果然瞧见道灵正朝这边奔来,边跑边道:“李、李娘子,我来、我来帮你——”

  他一脸气喘吁吁,飞速上来,二话不说便先自李秀色手里主动接过卫祁在的胳膊,承担起扛人的重量,而后方才打量起自家师弟的伤势,见他双目紧闭,身上有些血痕,面色也苍白得厉害,忍不住担忧道:“卫师弟不、不会是死了罢?”

  顾隽好心道:“只是晕了。”

  道灵叹了口气:“师伯让师弟破阵前带、带足口粮,可他偏偏不听,只想着要尽快破、破阵,可不、不吃东西怎么行?如此下去,即便不是伤亡,也要生生饿、饿死的!”

  “道长,”顾大公子有些不解:“观中既有符箓可确保随意出入这玄牝阵中,为何还要这般大费周章去破阵?”

  “无字符唯有曾闯、闯破过阵的历届掌门可得,其中天机旁人无、无从得知,且这符一次、一次就作废,眼下你们……肯定也是万万再进不去的了。”道灵说着,又道:“虽然师伯没、没说,但我晓得,倘、倘若师弟破了阵,肯定便是下任掌门,他也会画、画得出这无字符的。”

  李秀色闻言倏然一怔。

  “怪不得,”她喃喃:“怪不得这长齐道长要以这二十八道阵做赌局。”

  “但凡卫道长破了阵,但凡他全靠自己走出这个洞的另一道门,那他便是知晓了这天下唯有阴山观掌门才能知道的观中秘辛。表面是约定,背地里却是他师傅有意在他身上再加上的一道枷锁。”

  这道理单纯如道灵都能看透,偏偏卫祁在素来是一根筋的木头,他心中责任过重,无法背弃生他养他的师门,便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与师傅做赌。

  顾隽似也了然,叹气道:“卫兄未必没想过这一层,可实在太过天真,还以为如约做到,便可破局。”

  李秀色一时无言,只顶着面前这昏厥过去的男主角的脸,脑中不住重复着“破局”二字,只觉得似被狠狠敲打了一记。

  她内心有些烦躁,还有深深的无力与难过感,只忽然觉得,这条路太难了。

  从前侥幸地以为,她似乎已经改变了一点点顾隽的命运,至少目前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可是男女主呢?好像直到现在,她什么都无能为力,一切仿佛都在向着原本的结局走着。

  而除了他们,似乎还有另外一个,更让她完全茫然地不知如何是好。

  脑中冷不防却冒出了他的人影来,头上的铃铛与铜钱叮叮当,神情一如既往的嚣张,唇角微微勾起,却忽而自唇边慢慢渗出血来。

  他站在原地没动,身影却逐渐在雾中隐去,仿如所有的招摇与乖张,也一并随着雾气散尽了。

  小娘子心口忽然有些酸疼,第一次的,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抓了一下。

  后山回前观的路也并不算好走,好在道灵力气颇大,自他扛去另一边,顾隽轻松了许多,两人走了一会儿,却见李秀色在旁顿下了脚步,她似乎思索了片刻,忽问道:“道灵道长,你可知后山坟陵皆建在何处?”

  “自然。”道灵抬手便是一指:“朝这边的小路过、过去便是了。”

  “多谢。”李秀色对他点了点头,弯腰道:“你们先将卫道长带回去罢,我过会儿再回。”

  话音方落,小道长还未反应过来,小娘子便没了影儿。

  道灵抓抓脑袋:“李娘子这是……”

  “不必担心。”顾隽微笑,说着,抬手又扶了扶卫祁在的胳膊,在脚下因重量踉跄了下后,状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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