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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集至阴纯血滋养尸身的最好时机……

  再一低头,忽见不远处有数个人影狂奔而来,隐约瞧见这些人衣着打扮,李秀色登时惊喜大叫:“快,先去救福冬!”

  再过不远便是李府,这些人原是设于李府外的另一批暗卫,听见远处的声响,便焦急地迎了上来,有人应了一声“是!”,便分散了几人过去,又留下几人护于李秀色身侧。

  李秀色还未来得及道谢,便忽觉周围一阵阴风,浓郁的恶臭气扑面而来,下一瞬,便有一双利爪抓透了她身下骏马的头颅,鲜血迸出,染上了李秀色面颊,马嘶声震破长巷,一下栽去地上。

  李秀色滚落地上,摔得有些发懵,抬起头时,已见数位暗卫将一身影团团围住,与之厮斗。

  又是一具凶僵。

  胤都城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凶僵了?

  身旁的马儿不断抽搐,剧烈抖动后,便瘫在了原地。方才还活蹦乱跳的,此刻就这么死在她面前。

  李秀色眼睁睁看着这马死后,身上骤然出现许多蔓延的黑纹,当即一愣,而后掏出两张符纸利落地贴在了它破损的头颅上。

  她沾了满手的血,黏腻得厉害,还未反应过来,脚边忽然又砸下一个人来,是其中一个暗卫,被黑僵抓伤手臂,正倒在地上不住因疼痛翻滚,李秀色立马上前,颤声道:“你、你怎么样?”

  那暗卫只凭借最后一分气力抓住她胳膊,低声道:“娘子,快逃。去找,世子——”

  说话间,似乎察觉自己体力不济,目光落在李秀色袖中探出头的半张符箓上,一把抽过,和着血水,死死贴在自己额上。

  李秀色眼眶一下红了。

  她起身,掏出符箓与腰剑小剑,以其中一半的桃木剑勾符,抬手一丢,狠狠朝凶僵那边方向刺去。

  桃木剑用力扎上凶僵眼睛,只听得它一声嘶吼,眼处似有火燃烧,用力一震,竟将周围负隅顽抗的几人都震了开去,摔地吐血。

  李秀色道:“大家打不过它的,快逃!”

  她说着转身便开始狂奔,面前却忽然跳下两个人影,本以为又是僵,谁料这回却是人,皆是身材魁伟,面露凶疤,脖颈上都带了同个模样的黑哨,瞧着都是生人,看着她的时候却是笑:“小娘子要到哪去?”

  李秀色一怔:“你们是何人?”

  见他们不答,她腰上手一摁便出银针朝此二人分数刺去,一人被刺中痛叫一声,另一人身手较好将将躲过,冷笑道:“钦天监监正李谭之的三女儿李秀色,便是你?”

  说着又朝她身后望了一眼,啐道:“护着你的人还挺多,只可惜眼下死的死,伤得伤,只怕是马上便要全死光了。”

  李秀色心中顿时一震。

  是了,她早知道,今夜都是为她而来——不,确切地说,是为原主的至阴生辰而来。

  被刺中的那一人似是气极,扬手便要向她抽巴掌过来,却被另一人抬手拦住:“你疯了?这可是药引,人出了事带不回去,有他给你好看。”说着,还扭头看着下李秀色的面庞,确认面上的血并非出自凶僵刺伤,放下心道:“还好没叫那僵给伤了,不然这血便没用了。”

  身后声响渐大,应当是暗卫被凶僵纠缠又厮打了起来,眼下两个人阻挡,一人身手看上去要比她好许多,更是无法脱围。

  李秀色深吸一口气:“我跟你们走。”

  “不用这么麻烦,我不会反抗任何,你们带走我就是了。”

  她说着,忽而抬手,以枣木小剑搭上自己脖子,厉声道:“但我有个条件,这两个僵,你们必须立马让它停下,即刻!马上!不再继续伤人,若再多伤一人,我立马自尽!我想死人的血应当也不能做药引罢?!”

  那两人望着她,为首的瞧见她目光盯在黑哨上,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倒是聪明。”

  另一人更是狂妄:“这有何难?本来今夜便是带出来试试水的。瞧着效果不错,我看这天下,怕是很快便要换个主子了!哈哈哈哈哈!”

  大笑完,抬手一吹哨子,哨音极轻却旋律复杂,身后的声响顿止,李秀色还未来得及回头去确认,腰间便忽然捆上绳索,随后肩头被用力一抓,转眼便脱离了原地。

  两具凶僵听闻哨声,竟同时停下动作,无片刻逗留,如傀儡木偶般腾空一跃,于夜色中无影无踪。

  *

  夜渐深,头顶的月亮又大又圆。

  陈皮守着主子的房门,时不时起身就着窗纱朝内瞄一眼,听见无什么动静又放心地坐回去。

  这么些年的每个十五他大抵都是这般独自靠着门望着月亮过的,从前也不是没有过主子锁链未扣好险些出事,打那以后他作为贴身小厮便更是小心谨慎,一边守着门,还不忘一边心中祈祷:“只求这一整夜主子依旧顺顺利利,安然度过……”

  祷着祷着便祷乏了,眼见着打起盹来,脑袋正一点一点,忽听院墙“砰”一声,有人从墙上摔了下来。

  “谁!”

  陈皮吓了一大跳,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

  定睛一瞧竟是福冬,更是大惊:“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你去送李娘子么?你怎么瞧上去——”

  他嚷嚷到一半,忽觉有些不对劲,福冬爬起,径直朝他方向过来,竟是想要朝房门内冲的意思。

  陈皮登时如临大敌,虽说福冬是主子亲卫,但主子只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未曾告诉过他。眼下陈皮生怕他冲撞了主子清净,大声道:“诶!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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