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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取血,我不得而知。”谢寅道:“只是此处之池,下部恰有一处管道,水中行事后,悉数流入地下药缸之中,加以其余之毒烧制即可。”
李秀色骂道:“恶心。”
谢寅笑了笑。
李秀色骂完又道:“不过我倒是好奇,此处到底是什么地方?”
“大理寺。”
李秀色倏然一下跳了起来,脚下一滑又栽进水里,震惊道:“大理寺?!怎么可能,王甫熊空宅不过就离大理寺不远,当时我们追寻至那,察觉僵气后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来往之时都经过了大理寺,并无异样,两位道长与颜元今也并未在这周围探查到任何僵气……”
“当初空宅炼尸时你们不也不曾探查僵气?凶僵与旁僵不同,若服下药物,可暂时压住气味,虽然如今已经失了效。更不论大理寺狱墙本就非比寻常,有宅院双层之厚,炼尸凶僵之处更乃地下三层重狱,自然便更为隐蔽。王甫熊空宅不远,所以最危险的地方,”谢寅微微笑了笑:“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秀色忽然觉得背后发凉,望了下四周:“那……”
“这处池子,”似知她所想,谢寅说道:“原本便是给重刑犯者处极刑放血所用。”
李秀色的身子一下僵了。
谢寅继续道:“不过许久未用过了,李娘子放心。”
李秀色闭了下眼,默默在心中跟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怕不要怕”,死刑犯的监牢算什么,却还是有些发颤,只觉得身上有小虫在爬,背后有鬼魂在望。
她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睁眼道:“那牢笼都炼了僵,原本的犯人呢?”
谢寅却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李秀色忽然心中一惊:“难道,那些,也被你们——”
“嗯。”
李秀色不由怒道:“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
“本就罪大恶极,不配为人。”谢寅扭过头去,看着水面,声音淡薄:“不如赏他们一个痛快。”
李秀色只觉得眼前人越来越与她初见那清风霁月的形象截然不同,摇摇头道:“当初来大理寺探查之时,恐怕此处便早已被偷偷架空,牢中犯人也早就被你们悄悄带走施以炼尸了罢?所以那衙役才会在夜里起夜时撞见有僵咬犬,本以为那些僵是从外而来,其实便是从牢中出来的罢?衙役死前说‘一眼就认出了其中几个’,未说完的那一个‘大’字,其实便是“大理寺钦犯”!”
她冷笑道:“若当时他没被你们暗中刺杀,说全了这一句,即便你之后阻拦,我们也定会探查寺中后处监牢,发现猫腻。”
谢寅道:“那时僵尚且还未完全炼成,尤其这里的犯尸,断不能被扰乱了计划。”
“不过那卫道长应当是发现了些猫腻的。”他说着,又笑了笑:“许是我过于掩饰,在那关着狼犬的院中,地面为土,原本有僵行脚印,但被我一一擦了去。那时便见这道长盯着地面许久,事后再想,确实疏忽了,有僵咬犬本便是事实,我擦除痕迹,表面完美,实则却是做贼心虚,此地无银。好在他之后也并未多想,至少当时并未直言,只是心有疑虑,没碍了炼尸一事便好。”
李秀色盯着他许久,不知该说些什么,忽然唤道:“谢小公爷。”
她低声道:“那时你救了我,我直至今日都心存感激,甚至以为你应是纯善之人。可你究竟为何要做这些事?还有那瘸子到底是何人,你到底为何要与他勾结?”
谢寅却没有回答,只继续拨了水。
一下,两下,三下……
指尖倏然一顿。
他忽而抬头,看向李秀色,眼中有丝水波,静静看着她:“李娘子,我们的时候到了。”
说完,在她腰上一揽,身子倏然一转,流水“哗哗”中,他外衣也并未脱下,却也沉入水中,与她抱在一处。
李秀色一惊,下意识便要踹他,却被他抬手点了穴道。
她身子动弹不得,任凭他一点一点解开她的衣裳。
“都湿了。”谢寅低声道:“李娘子,冒犯了。”
李秀色虽动不了,但声音还在:“谢寅!你要是敢脱我的衣服,我恨你一辈子,我一定会杀了你——”
谢寅指尖似是停了一瞬,而后点了下头:“只要娘子不要自尽,杀了我也好。”
说着,又抬起头看她,好看的脸上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轻揉拨了下她头发:“我会很迅速,不会让李娘子不适。”
“你畜生!”
谢寅没有说话,只真的将李秀色外衣脱了,到了中间那一层,他动作便更是大胆,李秀色心道完了,她从未有过这么不想活了的心,可偏偏他一只手轻摁住两颊,莫说咬舌,根本动不了。
谢寅始终低头,没有看她的脸。
侧肩倏然被拉下,肩头感知到水的触碰。
李秀色的眼眶一下红了。
她害怕了一整夜,此刻突然不想死了,只是好想回家。
中间的衣裳眼见着便要被扯开,露出内里的亵衣,门外却突然响起“砰”得一声,像被谁一脚踹开,紧接着那两扇门便瞬间朝内砸了下来。
谢寅的手停住,轻轻地将李秀色方才刚被他拉下的肩头朝上提了一提。
一柄长剑凌厉破空直直飞来,谢寅抬手用力挡开,今今剑绕了一个圈,又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