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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那道背影,潦倒而失意,看上去可怜极了。

  林西月把脸低下去,埋进了温暖的领口里,吸了吸鼻子。

  一阵形容不上来的痛楚贯穿了她的心脏。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遗憾。

  他要不是郑云州,不是铭昌集团的继承人,不是郑从俭的儿子,只是她一个普通家境的男同学就好了。

  要是她遇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个自由独立的女性就好了。

  可命运偏要捉弄人,不把明媚的春光安排在目的地,非要在她赶路的途中,让她短暂地途径一段美景,又明确地告诉她,这一切非她所有,她不会是他的主人。

  林西月眨了眨眼,两行清泪滑到了下巴上。

  到离开郑云州她才发现,尽管她再三地告诫过自己,但她的心仍然,仍然违背了本来意愿,不受控制地爱上了他。

  爱是什么?

  林西月现在大概知道了。

  爱是一碰上郑云州的皮肤就会颤抖,她只好把指尖藏在宽大的袖子里,不叫他发现。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小许就打来电话,告诉她郑云州到了武陵,让她藏一下,这几天先不要露面,等风头过了再出门。

  林西月问,那她是不是就要换个地方了?

  小许说不必,郑云州一离开,就连武健也不会再多管,这一点他有把握。

  果真,送走了这两个公子哥儿,武健就把照片收起来了。

  身边的人问:“那我还要继续找吗?”

  “还找个屁啊。”武健拍了拍他的头,骂道,“就当没这回事!少给自己惹祸上身,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这姑娘打你面前过,你也装没看见,知道了吗?”

  “有数了。”

  李颂一路送到机场,看着郑云州脚步疲惫地登了机。

  去年见他的时候,他还一副刀枪不入、千杯不倒的样子,在子弟堆里吆五喝六的,像是永远也不会被束缚住。

  李颂摇摇头,啧,为个女人搞成这样,哪里就有那么宝贝了?

  一回京,还没有到家,郑云州就昏在了车上,身体歪斜着倒下去。

  袁褚吓得赶紧送他进了301医院。

  半夜王院长赶到病房,责怪他为什么这么不当心,都烧了这么长时间才来。

  袁褚百口莫辩,自己也不是学医的,哪看得出郑云州一路都在发烧?何况当事人一声不吭。

  他单晓得这位爷不肯吃东西,嘴唇上发皴起皮了,也只是喝两口水,又继续在村子里找,腿都走得发抖了还不停,一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挖出来的架势。

  郑云州昏睡了一天一夜。

  到第二天傍晚,赵木槿才得到消息赶来。

  她看了眼病房外的警卫:“怎么回事?云州忽然病得这么重?”

  听见下边回话时,赵木槿正坐在暖阁里看书,身上拢了条披肩。

  宋伯进来就告诉她,说大少爷进了医院,高烧昏迷,到现在也没醒。

  她一听就站起来,慌得披肩都掉在了地上:“胡说,云州身体好得很,从小连针都没打过两回,哪里一下子会到昏迷的地步?谁在造谣生事?”

  宋伯表情凝重地说:“是真的,王院长给我打电话了,车备好了,您去看看吗?”

  “走,快走。”

  见赵木槿疑容满面,袁褚简要地说:“林小姐走了,郑总去了云城找她,没找到,回来就病成了这样。”

  “小林走了?”赵木槿眉心一动,追问道,“云州那么重视她,看得她跟珍宝一样,怎么走的?”

  袁褚小声地说出实情:“大概和丁秘书有关,我们也不确定。”

  赵木槿明白了,如果是他爸爸的主意,那他很难找到林西月了。

  难怪心灰意冷成这样。

  她叹口气,暗道,小林外表软里头倔,打定了主意就不会改,她这个儿子更是头犟驴,和他爸爸一个德行,凡是只凭自己高兴去争抢,不知道怎么爱人,两个人不顶出内伤才怪。

  赵木槿进了病房,坐了一会儿。

  快七点钟,护士推着换药车碾过走廊,震得托盘里的金属器械叮当响,郑云州嗅着碘伏的气味醒来。

  他看了看周围,认出这是在医院。

  再望了一眼床边坐着的赵木槿,又脸色苍白地转开。

  赵木槿倾身过去:“儿子,好点了没有?”

  郑云州望着天花板,轻声说:“好不了,除非你让郑从俭来告诉我,到底把我的人弄哪儿去了。”

  “这事你也不能怪爸爸。”赵木槿起身去摁铃,她说,“你的人要是恋着你不肯走,你爸爸再有能力也没用,你说是吗?”

  郑云州无奈地扯了下唇角:“您是存心来笑话我的?看我怎么枉费心机,连个女人都留不住,好了,你们赢了,看完了快走吧。”

  赵木槿又坐下,摇头说:“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小林不走才怪,谁能和你沟通得了?依我说她还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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