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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青却突然闭上了眼睛。
“我好困哦,兔兔要睡觉觉了。”
她打了个哈欠,趴在沈寂的怀里昏昏欲睡,看起来完全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
沈寂闻言垂下了眼眸,他轻轻叹了口气,默默抱起了怀里的小醉鬼。
他帮兰稚青洗好了澡,吹干了头发,仔仔细细擦好了润肤乳,最后才抱着香喷喷的老婆躺回床上。
兰稚青早就已经呼呼大睡,她呼吸均匀,时不时还吧唧两下嘴,看起来应该是在做什么美梦。
可是沈寂却丝毫没有半分困意。
他在黑暗中沉默盯着兰稚青的面容,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心里陡然升起来前所未有的慌张。
明明他们的生活才刚刚走向正轨,难道就要这么随随便便地结束了吗?
兰稚青明明说过要一直爱他的……
难道生下来就是蛇是他的错吗?如果不是因为条件不允许,谁会不想做一个好人呢。
沈寂觉得有点伤心,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从旁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打算借此为背景写下一篇荡气回肠潸然泪下感天动地的绝世虐文。
虽然是虐文,但是结局必须是HE。
他和兰稚青的爱情故事绝对不能出现任何BE或OE的情况。
沈寂一夜未眠,兰稚青却一觉睡到了天亮,她起床一睁眼就看到了直勾勾盯着她的沈寂,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怎么了……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沈寂脸色有些微微的苍白,看起来隐隐有些许脆弱的破碎感,他抿了抿唇,犹豫许久才开口问道:“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
兰稚青打了个哈欠,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思索了许久也没想明白沈寂在说什么,她迷茫道:“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吗?我好像喝醉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什么,你不记得就算了。”
沈寂不知自己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他盯着兰稚青半晌,最终还是主动岔开了话题。
“宝宝,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一会儿吧……”
他凑过去想要抱住兰稚青,可是兰稚青却突然像条灵活的小鱼一样从被子里挣脱出去。
“我不睡了,我论文还没写完呢,我先去书房写一会儿论文。”
“……”
沈寂盯着她的背影再度陷入了沉默,他垂下了眼眸,无意识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骗子。
如果她什么都不记得,那为什么还要躲着他呢。
……
“令郎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甚至还出现
了伤人倾向,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你们带他去做更详细的检查。”
医生把相关的注意事项一一告诉了路锡鸣的父母,路父路母眉头紧缩,医生才刚刚关门离开,他们就忍无可忍地吵了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天天进派出所就算了,难不成我们家还要出个精神病不成?”
“你能不能小点声,这还不都是你害得,要不是你们老路家基因不好,小鸣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我们家基因不好,那你们家基因就很好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和那个小白脸乱搞花头……”
父母的争吵声一声接着一声地传进他的脑中,躺在病床上的路锡鸣呆滞盯着天花板,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涨得生疼。
那天他在咖啡馆里失控袭击了沈寂,不仅没有讨到半点好处,反倒是把自己折腾进了派出所,路父路母赔偿了咖啡馆的损失和沈寂律师要求的精神损失费,又花了好大一番心力疏通关系,最后才以路锡鸣疑似有精神疾病为由把他捞了出来。
精神疾病……
他觉得在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要成精神病了。
只要他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无数恶心恐怖的蟑螂在他的身上四处爬行,他几乎夜夜失眠,即使吃了安眠药勉强闭眼,梦里也都是粘稠的鲜血和死去的冤魂。
不对,那根本就不是梦,梦里是不应该有知觉的,可是他却能真的感受到那股强烈的窒息感和疼痛感。
他看到了早就死去的韩晓,谭钰琳,还有李杰和于琦,他们都站在他的床头,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们蠢!
“你好,到时间需要换药了。”
医生带着几个护士推着药车走到了他的床边,路锡鸣懒得搭理他们,他只感受到自己的双手被轻柔地提起,下一秒就被拷在了床头。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那些穿着白大褂和护士服的医护人员面容逐渐变得扭曲,像是一块橡皮泥,在融化之后重新凝成了新的形状。
“是你……是你们?!”
“没错,就是我们。”
穿着白大褂的韩晓笑眯眯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幽幽道:“原来你还记得我啊,你在背后造我的谣,害我被所有人孤立欺负,甚至还把这些事捅到了我们村里,害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这些事情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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