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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躁躁夹到手指的周酌远忽然之间,喉咙里面发出短促的呜咽声-

  关琦倚在门口,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说:“现在有哭出来,他比较排斥我,等下我让我舍友试试能不能喂他吃点东西。”

  周酌意抿了抿唇:“麻烦你了,我妈不让我去见哥哥,还好有你。”

  关琦:“应该的。”

  周酌远眼皮哭得又红又肿,没有办法再学习,他简单洗漱一把就要上床,裴鹤递给他xx牌饼干和一杯水:“补充一下体力和水分,上床以后还能继续流眼泪。”

  周酌远:“……”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

  裴鹤:“我认真的啊,没跟你开玩笑。”

  周酌远有点生气,可是他看着xx牌饼干,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他前几年每次生病的时候,吴姨就会带着她儿子最喜欢的xx牌饼干来看他。

  周酌远咔嚓咔嚓啃掉一袋饼干,水也喝完了,但是他要证明自己上床以后不会流眼泪,很快闭上眼睛睡过去。

  裴鹤等他睡熟以后才去洗漱上床。

  但是半夜,裴鹤起来上厕所,一眼就瞥到下床鼓起来的被子在轻轻颤动,然后一只瘦削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拽两张纸巾进去,擤鼻涕的声音很小,很有素质地不去打扰他的舍友。

  裴鹤回来以后就在下面坐着,周酌远哭了多久,他就在下面坐了多久。

  他第一次觉得,贺清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以为是的混蛋。

  只是如果把他放到贺清澜的处境,他也未必能比贺清澜做得更好。

  上午看见那条新闻,裴鹤心里也痛得厉害,他第一时间出去确认贺清澜的状况。

  好在电话很快打通,贺清澜一直在发抖,他并没有上那趟航班:“我到机场以后,就后悔想回去学校。我看了我座位的位置,如果我上去的话,必死无疑,裴鹤,我没想到他们那么畜.生,二十多条人命啊!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你直接告诉小远,我已经死了……”

  裴鹤的心情从庆幸到后怕再到冰冷,他打断对方:“所以你有问过他的想法吗?”

  贺清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激动:“你要我怎么问?要我问他能不能陪我一起出国吗?让他陪我出去赌命?还是要他留在学校为我担惊受怕?他那么想考X大,现在快要高考了,你要我毁了他的前途?”

  裴鹤总是那么一针见血:“所以你给过他选择的机会?你是怕他担心你影响高考,还是怕他担心你动摇你回去拼命的决心?”

  贺清澜停顿片刻,从来温和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沉:“你少跟我在这里装,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对他有意思?”

  裴鹤面色一白,好一会儿才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贺清澜:“上次爬山。”

  裴鹤:“所以你拒绝A大和C大的面试?”

  贺清澜:“不全是。”

  说到这里,两边都好长时间没能发出声音。

  贺清澜率先打破沉默:“抱歉,我情绪有点失控,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就是有点不甘心。以后拜托你……算了,我也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裴鹤猜到他想说什么:“我会照顾好他。”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贺清澜叹了口气:“谢谢,这个号码我会处理掉,如果还能回来的话,我会联系你们。”

  裴鹤给自己竹马留下最后一句祝愿:“好好活着。”

  当时他并不觉得隐瞒贺清澜还活着这件事情很困难。

  现在裴鹤坐在原本四个人的宿舍,望着床上鼓起的一小团周酌远,只能希望他明天能够不要眼睛肿到睁不开,那样看不见老师写的板书,他可能会更加难过。

  第55章 周酌远 周酌远已经成为校医院的常客……

  裴鹤的担忧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周酌远根本没能起来上学。

  他拉开一点被子,看到周酌远把自己闷得通红,眼皮果然肿得很厉害, 微微张开的嘴唇干裂破皮。

  裴鹤以为让他哭过以后,他能放下这件事。

  可是周酌远依然困在梦魇中,皱着眉呓语:“对不起……”

  不能够说出来贺清澜是因为选择周酌远才逃过一劫,只能亲眼看着他被名为“害死贺清澜”的锁链缠住, 嵌进肉里,不得脱身。

  他太固执了。

  裴鹤就算在他耳边说一千遍一万遍不是你的错,他也只会一千遍一万遍地说对不起。

  沾了点温水浸湿周酌远的嘴唇, 裴鹤晃了晃他的肩膀:“小远, 醒醒。”

  周酌远被短暂地拉出噩梦, 他睁开一点眼睛, 瞳孔涣散,没能坚持多久又耷拉下来眼皮昏睡过去。

  裴鹤不再尝试, 他轻手轻脚地把人裹在被子里抱起来, 上次周酌远还有力气靠在他的胸膛,这次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 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 如果不是被子束缚住,胳膊也要垂下来。

  周酌远已经成为校医院的常客。

  挂上点滴以后,裴鹤握住他覆着薄茧的右手,抵在额头前。

  他没有请求周酌远再坚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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