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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感情状况。尤其最近和江梦合那档子事,让她对这方面更加抵触。
单松月不乐意了:“怎么就不开心了?你也老大不小,以后万一我走了,谁来照顾你?”
“小姑娘在外打拼不容易,说得难听点,我们这些就是下等人,养老资源什么的也轮不到,挣再多钱总要给自己留点后路。”
“我去给小璇拿件外套。”印芸竹起身,想要转移话题。
见她态度敷衍,单松月微恼:“我说话你现在当耳旁风了?”
“你知道我不想听,又何必回回唠叨?”印芸竹抿嘴,少有顶嘴的习惯,好声好气道,“今天先消停一天——”
“消停?”沙发上的人站起来,“怎么我还能盼着你过得不好?有没有点良心?”
单松月嗓门大,一讲话把阳台的印璇吵起来。后者拉开一条缝隙探出脑袋,见气氛紧绷,不敢吱声。
“我……”印芸竹欲言又止,她不善言辞,嘴上功夫比不得教书的对方,索性闭嘴。
客厅一时安静,她站在明暗的交界线,影子被拉得斜长,透射在走廊的拐角。
不知过了多久,印芸竹眉眼疲惫:“家里猫还没喂,我今晚先回去了。”
不等答复,捉起鞋柜上的车钥匙,头也不回离开家门。
跨年夜算不上愉快,走出天成小区,寒气侵蚀裸。露在外的脖颈,她拉上拉链防止吹风,步伐缓慢上了车。
喂猫只是借口,印芸竹并不想因为琐碎的小事和家里人吵架。
兴许是跨年夜,驱车驶向新梧公寓,远远望去,窗户黑黢黢排列在一起。这里住的多是年轻人,估计全去郊区放烟花了。
将车停稳,印芸竹下来。栅栏外围着种植一圈灌木,撑起暗淡的路灯。
她裹紧外套,动作缓慢得像只蜗牛。坐电梯上楼,走到门口,发现楼梯间拐角的声控灯亮了。
一瞬间,脑海警铃大作,印芸竹脑海浮现以往看过的社会新闻,慌张得连忙开锁。
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身后。
女人身量颀长高挑,风衣版型衬得肩膀挺括。她眉间含。着倦色,暖白的皮肤在灯下略显憔悴。
见到江梦合的瞬间,印芸竹错愕,随即连忙开门钻进去,企图将人关在外面。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算下来,这是对方第二次冷战后找自己。
奈何江梦合比她动作更快,手握住门沿按住。
“印芸竹,我有话和你说。”她的嗓音浸入隆冬的干燥,嘶哑低沉。
也正是印芸竹心软的一瞬,被对方轻易捕捉到。江梦合拉开缝隙,半张面容露在光下。
含情眼失了光彩,依稀能看到红血丝,让平时温润得体的女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说不触动是假的,印芸竹咬唇:“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你真的生气了?”她皱眉,似乎到现在也没意识到,两人究竟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这句话犹如在伤口上撒盐,印芸竹心口的无名火再次窜上来。
难道她以为,自己那些划清界限的狠话,都是为了挽回她而使的小性子吗?
愤怒的,委屈的如同打翻的颜料,混杂着落在纯白的画板上,却又不被人在意。
“你走!”她憋出两个字。
刚被单松月数落的憋闷尽数浮现,印芸竹红了眼眶,此时见江梦合更加面目可憎起来。
“你走!”她这回声音更大,挟着几分哭腔。
她不想被江梦合看笑话,在她面前没出息地哭。
见女人杵在门口没反应,印芸竹直接关上门,却从缝隙中听到对方倒吸一口凉气。
“嘶——”江梦合短促轻声。
印芸竹连忙去看,见前者的手似乎被夹到,一时间愣在原地,如同做错事的孩子。
像被无形的大手揪住心脏,她握住把手缓缓放开,怯怯道。
“你,没事吧?”
女人站在原地,反复揉。捏指节,紧皱的眉头迟迟不肯舒展。见状,印芸竹也明白自己反应过了,连忙敞开门:“你快进来,我看看怎么样了?”
总共来了两次,回回带点伤口。
她内心愧疚,等人进来后打开门关的灯。明朗的光落在江梦合的肩颈上,柔和了锋利尖锐的气息。
“看看。”印芸竹自顾自握住她的手,红润的指腹泛着凉意,光滑得连淤血也不曾有。
反倒眼前人莞尔,受用说道:“心疼我?”
意识到自己被戏耍,印芸竹气恼,甩开她的手就要将人挤出去。
“你走!”感冒未痊愈的浓重鼻音,听起来像嗔怪。
不知为何,对方这副轻佻模样更惹人生厌。再次意识到两人的不对等,患得患失中另一个仍然运筹帷幄。
印芸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卑微,心中无数次劝自己划清界限,对方稍微示弱,就又贴了上去。
太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