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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称呼江梦合都是客套的“江小姐”。
对方背光坐在灯下,身后的窗框映出蓝橘交接的天际线,像副精致的沙画。
印芸竹拿不定主意,试探道:“是和尹院长吗?”
“你看到了?”赵贞芳眉尾微抬,看起来丝毫不惊讶。
“是,站在窗口看见您和尹院长在聊天,果然优秀的人,朋友也是优秀的。”
这句话溜须拍马的意味太明显,反而显得没什么情商。赵贞芳笑了下,重新审视印芸竹,心中的排斥减淡不少。
女孩郑重其事坐在对面,双眼炯炯有神,浑身散发无法被攀折的韧劲。
生出几分对后辈的关照,她调整坐姿,意味不明来了句。
“人不能只看表面,好还是不好,还是要深。入交流才能摸透。”
“什么意思?”一直在旁未发话的江梦合开口。
“非要我讲得很直白?”赵贞芳突然觉得这两人很有趣,“尹书华不是什么好人,离她远点。”
话音落下,印芸竹满脸窘迫,总觉得对方的眼神像看两个傻子。她在桌下用腿撞着江梦合,嗔怪后者的问话。
和她待得时间久了,江梦合流露出几分真性情,面具一旦摘下,再戴上便会生出无法服帖的不习惯。
她无辜看着印芸竹,又乖乖回应赵贞芳:“受教。”
果然爱情使人盲目,做作的场面话吐不出来半句,反而被两个人瞧不起,江梦合觉得委屈。
好在短暂的三人谈话很快结束,门被推开,带动窗帘款摆飘摇,映出走进来几人的轮廓。
好久未见任妤,她似乎丰润了些。纵然长得清纯甜美,眉宇间难**出养尊处优的骄矜,灵动的圆眼扫过在场的人,最后定格在印芸竹脸上。
被她盯得不自在,印芸竹不好当众拂了面子,拖开长椅:“坐这儿吗?”
本意是缓解尴尬的客套话,不曾想任妤居然真的大摇大摆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身旁。
江梦合抿唇。
紧随其后的从佩恩正和另外两人寒暄,表达上次在群星汇不告而别的遗憾,一时间,众人皆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暗潮涌动。
“要喝水吗?”印芸竹只当她是小妹妹,主动起身替她续上温开水。
衣摆扫过弧形的桌沿,带起清浅优雅的栀子花香,任妤不禁屏住呼吸,仰头打量印芸竹的侧脸。
她最烦老好人,以前总觉得对方的温良不安好心,是做给外人看的伪装。如今近距离细细观察,发现印芸竹似乎没想象中那么矫揉造作。
双眼皮的褶皱不深,看人时没有多情的轻佻感,反倒脸颊的婴儿肥让人觉得不太聪明,眼下点点雀斑和笑意浮现时的酒窝,亲和得像人畜无害的绵羊,抖擞柔软蓬松的白毛替别人取暖。
任妤脸蓦地一红,想起在医院是自己露出的窘态,恨不得让那段记忆从印芸竹脑海内消失。
在讨厌的人面前出糗是种什么体验?她最有发言权。
或许视线掺杂的情绪太复杂,余光中她捕捉到江梦合的身影。女人端坐在桌旁,好整以暇打量自己。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任妤腹诽,讪讪收回目光,接过水的那一刻,高傲道。
“就算你再怎么谄媚我,我也不会高看你一眼的!”
这种flag即立即倒,印芸竹不是小心眼的人,笑笑也就过去了。
这顿饭吃得还算和气,席间几位投资方对赵贺两人毕恭毕敬,贺平顺带将印芸竹推出去,有意无意问些最近开文的打算。
面对对方的引荐,印芸竹回答得官方正式。饭后,几个人交换联系方式。
茶喝得太多,走路颠簸时能听见胃部的水声。印芸竹扶墙去洗手间,又忘记带卫生纸,只好发消息向江梦合求助。
任妤见一席人散伙,寻个由头从经纪人那边脱身,恰好见印芸竹走向洗手间,于是站在过道尽头,拿起手机打电话。
时不时扫过门口的位置,熟悉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本就没多少的耐心更是消磨得彻底。
“J家的晚礼服,要黑色带细钻的,剩下的你们看着办。”
她捂住听筒小声交代,七月初恰好是群星汇,半个娱乐圈的年轻新秀都会到场,她一定要打扮得艳压群芳。
“短裙和细高跟,拍出来身材比例好,”任妤踢向脚下的瓷砖,有些愠怒,“这些和我的造型师商量,我还有事,先挂了。”
耳边传来洗手池的流水声,她把手机塞回口袋,整理衣服准备进入卫生间,却瞥见江梦合从拐弯处走来。
心中警铃大作,被对方整过的阴影至今不散。任妤脚步一歪,迅速躲向楼梯间,木门虚掩,完全遮住她纤细瘦弱的身形。
江梦合怎么还在这里?她记得自己是看着这人离开的。
卫生间内,印芸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明亮的灯光寂寂打在冰凉的瓷砖上,在黑天下产生几分惊悚。
脚步停在门口,循声望去,见江梦合立在身后。
“我还以为你会不出来呢。”她唇角上扬,抑制不住笑意。
想到这里,印芸竹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