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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背垫巾子已经不行了,叫丫头去前院拿了一身干净衣裳来,里头贴身汗湿了的衣裳都给换了。

  出了一身汗浑身舒坦,渔娘也换了身衣裳。

  姐弟俩喝了一碗温水,渔娘道:“走吧,咱们去厨房瞧瞧,今儿中午有什么好吃的。”

  说到吃二郎就高兴:“姐姐走!”

  姐弟俩跑去后厨房,被去正院送茶水的丫头撞个正着,小丫头说笑话似的报给林氏。

  林氏笑着跟于氏说:“今年渔娘对二郎管得严,每日走路从不叫他落下,零嘴儿平日里也管得严,过年这半月倒是松了些,没想到今日还亲自领着二郎去讨吃的。”

  正跟师弟下棋的孙浔道:“二郎从小贪吃,胖的走路都走不利索,多亏了渔娘管得严,今年二郎身子骨强健了许多。”

  梅长湖哎哟一声:“说句心里话,也就是渔娘下得去手管他,我们夫妻真有些舍不得。”

  梅长湖宠着小儿子,林氏嘴上凶,心里到底也舍不得,二郎住在正院跟他们夫妻住在一起,夫妻俩但凡有一个狠得下心的,二郎也不会长得这么胖。

  于氏:“过年嘛,让二郎放纵几日,过完年还叫渔娘管着。”

  师弟夫妻俩下不去手狠管,只盼着渔娘了。

  落下一子,孙浔盘腿坐着,玩儿着手中的棋子道:“读书嘛,除了有个好脑子,还得有个好身子。二郎吃得多不怕,只要他肯动,多走走,身子骨长得健壮些也很好。”

  说起二郎开蒙的事,梅长湖道:“明年八月底王苍和文嘉两个才去考府学,可要等到师兄把他们两个送走才给二郎开蒙?”

  “不用等到八月,待到五月《周史》讲完,余下的就看他们俩自己潜心学习做准备了,我得了空就给二郎开蒙。”

  “五月开蒙倒是好天气,不冷不热,二郎也坐得住。”

  二郎长得胖,天太冷容易困,天太热酷夏他身上难受。

  听师弟念叨来念叨去,孙浔叹气道:“你呀,这样不行那样不对的,照你这般说,一年才能读几日书?”

  梅长湖摇头晃脑地念叨起乡下的童谣:“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困欲眠,秋高气爽正好耍,收起书箱等明年。”

  闻言,屋里几人都笑了起来。

  梅长湖笑叹:“罢了,罢了,以前爹在时总教训我,读书要有常性,只要自己想读书,天上下冰雹都是读书的好天气。”

  “说的正是,读书真那么容易,天下也不会是如今这模样了。”

  四人说说笑笑,等到午时,两家合做一家,简单用了饭食,下午小憩了会儿,起来又是喝茶闲聊,等晚上那顿团圆饭。

  天色刚黑,南街上各家陆陆续续点了炮仗,梅长湖领着一大家子给祖宗烧纸,又请了神,随后才抱着儿子去大门口点鞭炮。

  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来,梅长湖抱着胖儿子往屋里跑:“吃年夜饭了哦!”

  梅二郎哈哈笑,他爹抱着他跑得快,让他的笑声十分有节奏地一抖一抖的。

  “小心着些,大冷天的你逗他做甚,小心把冷气吃进肚子里。”

  梅长湖笑着拍拍胖儿子的肚子:“二郎呀,大过年的咱们不吃西北风,咱们要吃肉。”

  二郎附和他爹:“要吃肉肉!”

  梅家的鞭炮响了,隔壁贺家的鞭炮也热闹响了一阵。

  关上门来,屋里各处屋檐下的红灯笼影影绰绰,灯下的下人穿着新衣往来,一边准备着年夜饭一边互相拜年,热热闹闹的,过完了元吉十四年。

  早几个月梅长湖就答应了儿女,正月时要带他们去叙州府看灯会。

  叙州府的灯会呀,每年都很热闹,尤以元宵节那一日为最。

  贺文嘉、渔娘两人正月初八就要开课,贺文茂夫妻正月初六就要出发去东山书院,所以也不必等正月十五了,正月初二两家人就约着一起去叙州府看灯会。

  大年初一时于氏受了点凉,身上不舒坦,孙浔夫妻俩就不去了。

  去看灯会不必去得太早,正月初二中午用了午食后,渔娘带着弟弟睡了一会儿才起身,换了外出的厚衣裳跟爹娘去码头坐船。

  贺家早到一会儿,渔娘下马车时,贺文嘉从船上跳下来,跑来迎接,他大笑道:“渔娘,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二郎似的穿一身红。”

  “哼,你懂什么,过年穿红,寓意从年头红到年尾,这一年定然顺顺利利的。”

  “这话是林婶婶说的吧。”

  渔娘不搭理他,上船跟孟氏坐到一块儿:“孟嫂嫂过年好。”

  “你也过年好。”孟氏笑着拉她坐。

  阮氏夸道;“渔娘肤白,穿这一身红真衬气色。”

  “是吧,我也说她穿红色好看,偏她别扭,说小姑娘才穿红色。”林氏好气又好笑。

  “大姑娘了嘛,有自己的想法正常。”

  “快上船,咱们到叙州府应该就天黑了。”

  这次去叙州府,渔娘发现两岸隔十里就搭了一个棚子,棚子里堆放着许多干柴,这是做什么?

  “叙州府内已经出告示了,过完年,二月初一就要开始淘河道了。去年秋收各州县收了许多粮食,除了上交的,其他都准备用在疏浚河道上,建的这些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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