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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是他也没有多少能藏身的地方,却到现在都没找到人。”

  “我觉得不可能会找我,找上卢苏氏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江新月对自己的父亲还是了解的,冷笑着:“这些年他一直想要个儿子,为了外面两个儿子能名正言顺进江家,用了不少手段。要不是这样,江家参与谋反到现在还瞒得好好的。我觉得就算他明天要被砍头了,今天都想要见见自己的儿子。”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同卢苏氏划清界限,不就是事发之后尽可能地保住他们。卢家一直有人盯着,到了今天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江新月觉得烦躁。

  现在的江仲望无疑就是蛰伏在暗处的一条毒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扑上来咬人一口。只有将人彻底解决,才能安心。

  她思来想去,想到那日怀疑卢正德是否真的先天不足的事来,抓住裴延年的手臂,“你知道江仲望最怕什么吗?绝后。”

  “嗯?”

  “你说他要是知道,卢苏氏的孩子不是他的,会怎么样?”

  裴延年顺着她的话想,指出关键的问题,“他和卢正德都不是傻子,这么多年他都没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会在这时候怀疑吗?”

  “那是因为卢正德说自己先天不足,”江新月目光灼灼道,“可要是卢正德有孩子,证明他能生呢?又用什么来证明,卢苏氏的孩子一定是他的。”

  “要是卢正德没有孩子,我们就帮他有个孩子。要是江仲望绕了一圈发现被人耍了,我不相信他能忍得下这口气。”

  裴延年想了想,发现这个办法说不准还真的能行得通。

  正好他手头上也没有其他的事,干脆就接过这件事去做。

  可既然要让卢正德有个孩子,就得要安排个寻亲的妇人去卢家闹事。最好这个妇人还要同卢正德有交集而江仲望又恰恰好知道两人有交集,增加可信的程度。

  最后将同卢家有交集的人都排查一圈,最后瞄准了泾河旁一户船娘身上。

  船娘名叫花四娘,带着个儿子在船上讨生活。不过同其他夜夜笙歌的船娘不同的是,她晚上卖的是酒,白日里才卖其他东西。

  虽然时间不对,但是花四娘长得好看,又只做几个固定老顾客的生意,算得上是船娘里的“清白”人,在泾河一带小有名气。卢正德不算是花四娘的老顾客,却做过皮条客,给花四娘带过不少客人。

  问山找过去时,花四娘正要关船舱的木门。见到是生面孔,她都没有正眼看问山一眼,将木门合上,打发道:“今日不卖酒了。”

  问山提着佩剑,挡在了门缝中间,另一只手摸出一把银饼,“这些钱够不够?”

  那银饼的成色极好,阳光之下折射出的光芒让人都睁不开眼。

  花四娘要关门的手就停住了,脸上的纠结很是明显,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今日不做生意,你要是想来,就等到明日。”

  问山“啧”了一声,将手中的银饼颠了颠,不信邪地说:“我也不是来找你做生意,而是来同你谈一桩交易。”

  银饼碰撞时,发出极为悦耳的响声。

  “交易?”花四娘不解,眼睛却很诚实地看向了银饼。

  问山见状,一下子就笑了,“事成之后,还有重礼酬谢,而我只想要你帮个小忙。”

  最后还是如愿地被花四娘请进去。

  等进了船屋,他才发现船屋内还有个小孩。小孩差不多六岁,模样很乖,眼神干净,此刻正趴在低矮的小方桌前描写大字。

  见到有人进来,他狐疑地抬起头,而后看向花四娘,“娘?”

  花四娘走过去,将桌面上的纸张收起来叠放好,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你先出去玩一会,娘有点事。”

  小孩盯着进来的男人一眼,而后低着头,“我不想去。”

  “我让你去就去,翅膀硬了不成!”花四娘猛得拍向他的肩膀,“赶紧的。”

  小孩被拍得整个身体前倾,下巴磕在方桌上,顿时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咬着自己的下巴将岔了毛的笔放置好之后,才一声不吭地下了船。

  问山见到了整个过程,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怎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就有种什么都做了的心虚感。

  他很快挑了个地坐下来,道明了来意。

  听说是要带着孩子上卢家闹事,花四娘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冷哼道。

  “您请回吧,我花四娘虽说做的是下九流的活,但也知道义气两个字怎么写。卢大人帮过我不少,这种冤枉人毁人家庭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花四娘说这话还挺真心实意的,毕竟官员有钱又不费功夫,卢正德替她介绍了不少。

  问山笑容不变,“要不再考虑考虑,毕竟报酬很是丰厚。”

  他就坐在船舱靠门的位置,侧过身就能看见整个泾河河面。岸边不远处,穿着干净整洁的小男孩用树枝扒拉着水,眼睛一眨不眨地往船舱内看。

  “丰厚到你可以换个谁也不认识你的地方生活,不说能供养出个秀才公出来,但认识几个字日后过着风吹不到雨打不着的生活还是没有问题。”

  他将手中的银饼放到小方桌上,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丢过去,对花四娘笑得人畜无害。

  “这么多都是你的,事成之后还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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