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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十分惶恐:“那怎么办?”

  她不在,嬴菱若要强闯,簇玉她们也没法拦。

  屋子里可还放着王兄的东西呢,外袍尚可说是上次落水时王兄给她蔽身的,那些寝衣可怎么解释?若被发现,可不是全完了?

  “殿下的意思,是送您从密道回去。”宁瓒道。

  “密道?”

  宁瓒却微红了脸,未有回答,径直将她带至云开月明居后院的尽处。

  此处石山耸立,如古木参天,其上翠藤青葱,绿荫斑驳。大片大片的石林如同密密麻麻倒插着的锋锐剑鞘,是为“春望山楹”。

  “从此处过去,可直到小桃坞的后院。”宁瓒将手伸进旁边的石灯,只听“咔嚓”的一声,原为绿藤所掩的石门应声而开。

  令漪彻底怔住。

  兄长院子里竟有密道直通继妹居处,这成什么体统?令漪有些气窒,心道,难怪他送她来小桃坞,感情一开始便打的这般偷偷摸摸的主意!

  真是无耻!

  但怒气很快烟消云散——因她忽然想到,这府里人人皆知,十五年前,当今天子的生母、从前的皇长子妃曾随皇长子与先帝来晋王府小住,彼时,就住在小桃坞t。

  那时候,先帝则住在云开月明居。

  从前她并没有多想,因为小桃坞和云开月明居虽处于一条经线,中间却隔着大片的石林,从外面看路是不通的,须得绕行。

  可现在却告诉她,有这样一条密道连接这对公媳的居所,而皇长子妃回宫不久就有了身孕……那么,当今天子,究竟是先帝的儿子,还是孙子?

  这认知令她恐惧。

  她没说什么,俯身进入密道中。密道内宽约二尺,可容两三人经过,四周都是光滑的铁壁,穿行其中还能闻见头顶潺潺的水声,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走完了两刻钟的路程。

  在尽头的石壁上轻轻一按,石门洞开,果然是小桃坞的后院无疑。相隔不远,已能听见前头的吵闹声。

  嬷嬷们已将库房清点完毕,并没发现什么异样,嬴菱不甘心,竟欲搜查令漪的卧房。

  客厅之后,穿过一道穿堂即是后院。令漪自穿堂进入厅中,冷道:“吵什么。”

  她突然的出现令乱糟糟闹哄哄的厅室霎时归于静寂。嬴菱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裴令漪,你在?”

  “我自然在,否则,怎能欣赏到县主蛮横无理竟要强行搜查我屋子的奇景呢?”令漪道。

  簇玉同纤英也是暗暗吃惊,还不及想法子圆谎,那盛气凌人的小县主却似乎更生气了:“那方才指使婢子说你不在,是故意的咯?”

  “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令漪美目如清泉泠泠,盛着冷笑,“方才我就在后院侍弄花草呢。不这样,我哪知道县主竟会如此不讲理?库房已经让你搜了,你竟还要搜查我的卧房,怎么,我是什么下贱人可以由着你作|践么?不若我们到王兄面前去评评理?”

  这女人,今日怎么这样牙尖嘴利?

  嬴菱有些惊住,更为惊讶的则是——她原本都已笃定裴令漪就是王兄身边那只狐狸精了,现在裴令漪却好好地待在这里,就算她是在自己走后就回了小桃坞,眼下,自己也没有证据。

  再且,有裴令漪在,她也别想顺利搜卧房了。若那女子真是裴令漪还好,若不是,她今日来小桃坞一闹,又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事情被王兄知晓,她又要如何解释?

  可今日,难道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

  “谁让你们娘俩那么不要脸,”她径直开骂,“真把王府当你自己家了,什么好东西都往屋里搬!库房丢了东西,我来找,岂不是天经地义?”

  “你们母女,老的贪图富贵,勾引有妇之夫,小的也……”

  她话音戛然而止,因令漪已侧眸乜了过来,寒意如刀锋锐利,同王兄将要处置她时一模一样。嬴菱下意识就噤了声。

  “奉劝县主,不想再被闭门思过的话,还是谨言慎行。”她微笑道,“若你再胡说一个字,今日的事,我会原封不动地告诉王兄。”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像风拂过花下铃铎的悦耳清脆,落在嬴菱耳中,却是不寒而栗。

  小县主的气势一瞬小了下去:“说就说,谁怕你。”

  她情知今日是搜查不了了,忍着火气站起身来:“今天就到此为止,你最好给我安分一些,别叫我发现你勾引王兄,否则,我绝不会让你们母女好过!”

  说完这一句,她麻利地带着一群外强中干的嬷嬷飞也似的逃走了。

  簇玉等人都长舒一口气。

  还好娘子回来的及时,否则县主真要搜查卧房,她们做下人的,哪里拦得住!

  “真是过分!”

  簇玉忍不住抱怨道。这做哥哥的,让娘子无名无分地跟着他,每回夜里折腾娘子许久,白天还要她绣什么帕子;这做妹妹的,也天天来欺负娘子。

  这什么世道啊!兄妹俩都一样的混账!

  令漪却没什么反应。

  所以她才不想和王兄往来,有时她觉得他待她很好,会有些许感动,更多的时候,她却是在担惊受怕,害怕事情泄露……

  两人如今这般与偷|情也没什么区别,又担了个兄妹的虚名,身份敏感,事情传出去,她就别想抬头做人了。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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