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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令漪面色阵红阵白,有些羞恼又有些委屈:“可他分明答应过我的……”
话音才落,自己心里却都是一酸。他还答应了她不会有旁人呢,还不是一样t娶了邓婵?该死的嬴澈,她再也不会信他一句话了!就连腹中的孩子要不要留下,也全看她心情!
历来能有几人对自己女人的前夫还心平气和的,可笑她这堂妹竟会傻傻地相信男人的话。裴令湘嘲讽一笑,与她告别:“去吧,一路平安。”
一路都很顺利,令漪躲在柴车之中,赶在城门下钥之前顺利出城,朝南郊驶去。
驴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并不平整的官道上,一阵颠簸。令漪匿身在干柴枯枝之中,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仍顽强地透过枝叶的缝隙,看着已经昏暗下来的天色里缓缓合上的洛阳城门。
总算是远离洛阳这个伤心之地了。令漪黯然地想。
从前,她总以为自己是提线的人,可以情爱之名,将男人操纵于股掌之中,利用他们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可到了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她才是他手中的悬丝傀儡,怎样也免不了被隐瞒、被欺骗、被操纵的命运。
好在,从今以后不一样了。去了凉州,就是一片新的天地,她的人生,可以自己来做主。
——也包括,腹中这个孩子的去留。
第67章 不是丈夫,是奸夫
当天夜里,令漪即见到了那位名叫仆固啜的胡商头子。
是个很高很魁梧的铁勒人,酒糟鼻,满脸的络腮胡子。人长得凶神恶煞,性情倒还算温和,得知她是裴令湘派人送来的后,客客气气地对她道:“既如此,段娘子就和我们一起上路吧。明儿一早就要出发。”
令漪如今的新身份是段青璘的远房族妹,而这仆固啜原是武威段氏的一名奴隶,早些年因受段青璘搭救,得以脱籍,往来于西域与凉州、洛阳之间做些买卖,渐渐攒起了这份家业。
爱屋及乌,对令漪便十分客气。
令漪原本担心没有路引无法上路,也被他告知不必忧虑,直言一切由他来操办即可。
安顿好一切后,她得以睡了个安心觉,次日晨光熹微便起了身,跟随仆固啜的商队西行往凉州去。
从日出行进到日暮,晚上就近在官道旁的驿站里歇脚,就这样行进了十二天,过了西京长安。
令漪没有出过远门,即使是乘车,往往一日下来也是浑身散架般的酸痛,腹中翻江倒海,几日后才算习惯了些。好在她似乎没有过于强烈的孕吐反应,只是精神差了些,总是恹恹欲睡。
只是如此一来,令漪不免疑惑——这时距离她被诊出孕事已经四个月,按理是五个月的身孕了,她的肚子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如今长途跋涉,更是连最初的孕吐反应也没有,哪里像是有孕之人应有的反应。
她内心再度起疑,这日商队将在扶风县城东的旅店歇脚,简单安顿好自己的行李后,她同仆固啜说了一声,便带着堂姐派给她的两个健仆出了门,前往城中寻医。
就近找了家医馆问诊,医师号脉之后,道:“夫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近来长途跋涉、精神不济,或许还有些水土不服,不需用药,好好休息也就是了。”
“那,会有损腹中的孩儿吗?”令漪试探性地问。
“孩儿?”医师疑惑捋须,“夫人并未有孕啊,何出此言?”
果然没有孕!
令漪心间狂跳,得知此事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失落,而是忿怒。
怪不得宫中来了三个御医都没诊出有孕呢!感情不是他打点好了,而是她本来就没有孕事。
也难怪她“有了孕事”他还敢缠着她密集行房,这,这哪里是什么“对胎儿有好处”,分明是他想借怀孕圈住她,又舍不得委屈他自己不碰她!
从一开始,他就在骗她!
搞不好,最初她身体上那些奇怪的反应,还是他刻意用药催生出来的!
令漪越想越气,一张雪白芙蓉面涨得通红。她勉强稳住心神:“多谢大夫。”
离开医馆之后,稳妥起见,她又在城中另找了一家医馆问诊,得到的仍旧是同样的答案。
她此时已近出离愤怒,一拂手,却无意中碰到腰间的荷包,里面还装着那块他给她的玉佩,因这次出逃不留意带了出来,此后便一直带在身上。
医馆旁边即是家当铺,她定定看了一霎,忽然有了主意。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她对跟随她出来的两名健仆道。
进入当铺,她径直了当地将玉佩抛在桌上:“掌柜的,你看看这块玉佩能卖多少。”
时值正午,街上、当铺都没有什么人。那掌柜正靠在桌上打盹,被这动静唬了一跳,见是个用帷帽遮住脸的小娘子,语气倒还算和善:“那娘子稍等,待老夫仔细瞧瞧。”
他拿起玉佩定睛细看,这一看,却看了许久,眼珠子都快黏在玉佩上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工夫,他才将玉佩放下,一副惋惜的神情口吻:“这玉的料子、成色和刻工都不错,就是颜色有些黄了,不够白,您若诚心要出,我可以给到八百贯钱的价格。再高,就不能够了。”
实则玉以甘黄为上,羊脂次之,白色更是偏色。令漪情知是压价,真实的价格只怕翻一倍也不止。
不过八百贯钱也就是八十两黄金,差不多有五斤,够她锦衣玉食一辈子了。长途跋涉,她亦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