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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她肯定看到了,其他人都可以信,但唯独卞生烟不可以。

  他从来没有害过自己的母亲,那些人说的都是假的。

  元颂今拔掉了手上的输液针,踉踉跄跄地下床,身上很疼,躺了半个多月,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

  等摔到地上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自己腿上还吊着钢板。

  元颂今胡乱地都拆掉,手忙脚乱地冲出了病房,直奔电梯下楼。

  临时上了个厕所的保镖回来一看,床上已经空了。

  他意识到不好,赶紧打电话给卞生烟,同时带着人满医院地找。

  而这时的元颂今已经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天韵的地址。

  他要去找卞生烟。

  路上,司机看他穿着病患服,于是想跟他搭搭话。

  但元颂今只顾着啃手指甲分散注意力,完全听不进去司机说的话。

  见他这么无趣,司机只好打开了车里的广播频道,听新闻主播的午间报道。

  然后元颂今就听到了元家就前段时间的新闻发布了澄清通告。

  “元氏集团董事长元兴文先生与其妻子姜婉夫人在发布会上指出,关于养子元颂今事件,他们深感抱歉,没有做好领养调查手续。并公开表示他们已经与元颂今解除了领养关系,从此和他再无瓜葛,希望公众不要再因此事对元氏集团有所误解。”

  听到这的元颂今浑身一僵,手指咬出了血也没意识到,只呆呆地望着刚刚出声的车载广播。

  司机师傅听到这,也是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这早上的新闻,网上都刷了好几遍了,大中午就给我推这个。”

  他透过车内后视镜,发觉元颂今正惊愕地盯着他的广播箱,于是问道:“小伙子,你也知道这个新闻啊?”

  元颂今死死盯着他,颤声问道:“刚刚那个,是真的吗?”

  司机:“嗐,这还能有假?我也刷微博的好吧年轻人,现在网上都在说这事。”

  见元颂今不说话了,他自顾自道:“瞧瞧,我就说那个什么元颂今肯定跟拐卖村的事有些关联,他要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他养父母干嘛这个节骨眼要跟他撇清关系。哎呀真是,豪门之间乱的很,啧啧。”

  司机以为元颂今对这事感兴趣,于是跟他聊道:“听说那个坠楼的医生成了植物人,哎呀呀,真是可惜了,命还挺大的,没直接摔死。要我说啊,这种从贼窝里出来的人啊,国家就应该拉走处理,打死也好,枪毙也好,总之就是不能让他们流入社会。你说说,一整个村都是拐卖犯,他长大了能是什么好人?”

  “你是这么觉得的吗?”元颂今盯着他,开口问道。

  司机师傅眨眨眼,大喇喇地说:“小伙子,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经历少,所以对这种事感受不深,但是我儿子小时候有一回差点被拐走了,从此以后我就对这种事格外敏感。你可能体会不到,要是你亲人被掳到一个偏远山村里受尽虐待,你绝对跟我一样,只希望那种人全都死光。”

  后排的元颂今出沉默了片刻后,忽然道:“停车。”

  司机一愣:“你干嘛?不还没到地方吗?”

  元颂今死气沉沉地瞪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停车,我要下车,我不坐了。”

  司机一脸莫名其妙:“哎你这人……”

  见他一脸刚从棺材里跑出来的死人样,精神也不太正常,想到最近新闻频频报道的出租车司机被杀案,男人倖悻地缩了缩脖子,然后将车停在了路边,连车费都没敢收,一脚油门跑远了。

  元颂今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站在马路边上,茫然地找了个方向走着。

  十几分钟后,他不知不觉来到了海边。

  冷风吹起他的衣摆,寒意顺着空隙贴上皮肤。

  元颂今浑浑噩噩地看着那片湛蓝的海水,脑中浮现过那日医院里,扶雯的声音。

  ——“若是我经受了这种糟心事,绝不会让那种情况下生下来的孩子苟活于世。”

  “被拐卖的女性所生的孩子,能活下来的基本都是男孩儿。他们身上流淌着犯罪基因,长大后也只会学着父辈去残害其他的女性。我为什么要让这种迫害我的东西长大?”

  元颂今鼻头一酸,眼眶情不自禁地流下一行热泪。

  想必现在,扶雯也该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如果母亲知道他还活着,是不是十分后悔那天晚上没有直接杀死他?

  会不会有人顺着自己查到她的过去,进而拿着这件事去贬低她,嗤笑她,打乱她的生活?

  扶雯肯定恨死他了。

  他一个罪大恶极罪犯的孩子,就不应该活着,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出现在母亲面前。

  元颂今恐惧浑身发抖,无助到了极点。

  养父母也相信了那些新闻,所以十分后悔领养了他。

  那卞生烟呢,她是不是也都知道了?

  他处心积虑伪装了那么久,到头来全都藏不住了。

  元颂今失魂落魄,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此刻,元颂今希望自己可以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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